易郁从清江别墅出来后又赶往岸桥苑,二者相隔大约20分钟路程。
当用脚丈量土地,易郁才发现诗城竟那么大。
路太长,长到他疲倦。
岸桥苑是诗城有名的学区房,易郁上小学那会,郁欢就打算在岸桥苑买套房子。
一来学区房一定能升值,二来她觉得易郁考不上重点初中。
但易秤衡没同意。
“考不上就是没本事,花钱进去还不是做个吊车尾?”
然后因为这事,两人又是吵了好几天。
易郁在房间里都能听到瘆人的尖叫,那几天,他的作业本上有好几处划痕。
他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考出了全区第一的成绩,招生办直接打电话邀请他来临川初中,但他拒绝了。
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能考上,仅此而已。
对这个学校,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易秤衡擅自主张,替他做了决定。
那次也是易秤衡少见的和善,“考上了就去,上了临川初中以你的能力临川一中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家里又离临川一中近,以后上学也方便。”
易秤衡就这样,轻描淡写决定了他的六年。
易郁进小区前看向对面的临川初中,恶心又泛涌,痛苦而绝望的六年。
岸桥苑里学生占比极高,易郁高二暑假就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给六年级的小朋友补数学。
一般是不找高中生的,但看易郁是“临川土着”,自然加了许多分,也不顾那么多条条框框。
“哎你这孩子怎么出了那么多汗?”陈琳从鞋柜里把易郁穿的拖鞋拿出来,“我去给你倒杯水,诚诚就在房间,你直接进去吧。”
“诚诚!易郁哥哥来了,赶紧把作业拿出来。”
走廊尽头,一个小男孩扒着门框,定定盯着易郁,易郁笑着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你好像没有上一次开心。”
诚诚没说话,牵过易郁的手,把他拉进房间。
易郁能明显感觉到,小孩没有暑假里开朗,但诚诚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坐到书桌前,打开数学练习册。
满目的红叉。
易郁愣了下,很多题目都是暑假讲过的,“是我没讲清楚吗?下次你没听懂直接告诉我好了,没关系。”
“不是……”诚诚头低垂着,“是我笨,总是记不住。老师一讲我又懂了,可下次遇到还是不会。”
易郁沉默片刻,拿过诚诚的练习册,“如果你懂的话,就讲一遍给我听吧。”
“嗯……”诚诚拿起笔,一边讲一边擦眼泪,又因为讲到一半就讲不下去了,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不知为什么,易郁看到这画面竟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学哭真的好难过,但看小孩被题目难哭,有种说不出的喜感。
他忍着笑,道:“不是你笨,是原来你就听了个大概,以为自己懂了,也没有再做一遍,人的记忆有限,过段时间就忘了,不会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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