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冰寒刺骨的水兜头浇下,陈恒湿哒哒的头发紧贴在脸上,淡青色的胡茬都滴着水。
‘我不是……刚刚被一位大人物访问了吗?’
‘甚至……仅仅是感受了一番就受到了重伤……为什么我现在……’
他四处环顾,是地牢一样的房间,周围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血迹斑斑。
而他本人一丝不挂,成“太”字形被挂在房间中央,四肢和脖颈上都挂着铁链和环装项圈。
这个环境,他可太熟悉了。
虽然每一个都有所不同,但是大体上的“意境”简直一模一样。
“醒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甘公公咬了一口嘴里的黄瓜,感叹国师研发的植物的好用程度。
“咯嘣!”
陈恒的身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呵,杂家当时怎么说的?”甘公公缓缓站起,脚下千层底的布鞋踩在仍有血迹的地面上,“让你坐坐再走,等杂家回来,对吧?”
“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跑喽,是担心给你送罐子的那个人追来,还是担心杂家把你抓回来……然后,你旬日都不想坐下了?”
甘公公扔掉手中的黄瓜尾部,重新从旁边抽出来了一个新的,像利剑一样拿在手里,朝他身体狠狠一顶:
“说话!给杂家张嘴!”
“不、不是!”陈恒咬牙,“我就是担心,误了大人的好事……”
“大人”两个字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呵,误了杂家的好事,你倒是惯会说话。”
他从喉咙里发出些许呜咽:“属下不敢。”
甘公公从旁边拿起一根新黄瓜,杵进陈恒嘴里,问道:“你的住所,都有谁知道?杂家是说新住所。”
“这很容易查……”
“也是,你们人多势众。”他在“势”这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照你说,你把那个图卷交给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还有她的帮手,”苏公公斟酌着用词,“那他们自然就对你没兴趣了,这件事压根没有灭口的必要。”
“之后异人司查封了那个小院,他们用那面镜子当然可以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有杂家在,问你完全没必要,他们自己手上还一堆事呢,司长还只会在圣上面前哭穷,把圣上吵得头都大了。”
“他们还带上了锦衣卫……但是这次的任务明明只由咱东西二厂完成,锦衣卫在那个指挥使的带领下,眼里当真容不得沙子,把人派来反而坏事。”
“真是奇了怪了,总不能诛圣盟把自己的成员送到杂家手里,让杂家去救他们的心腹大患吧?那可真是让杂家开了眼了。”
“不过,”甘公公凭借自己多年探查的经验想了想,“把当晚在的所有人都请来,迟早会真相大白。”
“就先从那个姓吴的更夫开始,杂家记得他的儿子似乎死在红袖城的官道上了,他老宣称孩子过不久就回来,一定有问题。”
“咚咚咚。”
地牢外,传来隐隐的敲门声。
“进。”
甘公公身后,陈恒震惊、无助地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小黄门目不斜视,小步快走到甘公公身边,送上一份卷轴。
“啪嗒。”一根黄瓜掉到了地上,但是甘公公完全没去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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