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传一念筑基,玄池初现,正处于亟需夯实玄池的境界。
他还等着解决了母家灭门之仇的问题,再回师门等着师父教授指点呢,哪里想到跟着大师兄往伏蔚的记忆里走了一趟,直接就跳了三道大关——该怎么修炼,他完全不懂,宛如一张白纸。
谢青鹤考虑了片刻,说:“我对一心道也只是稍有涉猎,指点你入门倒也足够了。”
伏传正在担心这件事。
他如今玄池空虚,感觉非常不好,若要解决此时的困境,只怕是要立刻回师门求教。
可若是离开了这个记忆世界,再想进入伏蔚的记忆就不那么容易了。
怎么说伏蔚也是一国之君,谢青鹤带着他摸进未央宫,纯粹是趁其不备。
——伏蔚压根儿就没想过谢青鹤会摸进来。
这会儿直接出去了,返回寒江剑派找上官时宜求教学艺,等他填满了空虚的玄池,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或是三五个月之后。那时候再央求大师兄带他来伏蔚的记忆里看娘亲?
就算谢青鹤愿意,不嫌弃他麻烦,有了戒备的未央宫也不可能这么好进了。
谢青鹤敢说指点他入门,伏传深信大师兄必然有十足把握,马上屈膝下拜:“谢大师兄指点。”
“如今你的玄池之中没有一丝真元,也没有夯固玄池的真炁,是否空虚难过?隐有躁意?”谢青鹤一边问他,起身走到书案前,取了一支刚开封的墨条,舀水研墨。
伏传连忙跟着他近前,点头称是:“好像没吃饱饭,又有些不一样。”
“坐下吧。”谢青鹤轻挽袖口,有条不紊地研出墨汁,示意伏传拿笔,“你这样的情况也是太特殊,玄池须得填上一丝真元才行,长久空置会虚耗你的命元。今夜是睡不成了。我先教你一心道的入门法诀,你自己抄录下来,第一遍用今字,第二遍用古字,第三遍用秘字。”
伏传拿起笔就有些紧张。
师父总说大师兄聪慧,样样都出类拔萃,他这还是第一次在大师兄面前握笔写字。
就怕字写得不好看,会被大师兄嘲笑。
谢青鹤见他莫名紧张,放下墨条,说:“你来研墨。”
伏传被他支使得莫名其妙,不是写字么?怎么叫我研墨了?谢青鹤已经起身离开。他又放下笔,把砚台拖到面前,磨墨时稍急了几分,就有墨汁飞溅而出。伏传马上意识到自己心不静。
大师兄使我亲自研墨,是叫我先静静心。伏传秒懂。
谢青鹤捧起琴案上的香炉,将下午采买的香粉点燃,挪到书案边上。
伏传已经安静了下来,正在缓缓地研墨。
墨汁化开,纤浓圆融。
“能写字了么?”谢青鹤问。
伏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写字了。”
谢青鹤亲自替他裁了纸,拿镇纸压了一角,说:“好了。”
炉中燃起冷香。
伏传提笔舔磨,先在纸上写了“寒江剑派谢师青鹤真人于客舍说《一心道》,弟子伏传谨录”两行字,方才静静地等着谢青鹤开腔。
哪晓得谢青鹤开口就是极其深奥的秘语。
他只说了四个字,伏传额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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