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成微微眯眼想了一下:“我怎么记得,你好像说要放弃做设计师了?”
忘了补充,陆星成除了没朋友,还有一个爱好——泼凉水。
童小悠皱眉:“主编,你不是不记得喝酒那天的事了吗?”
“我当然记得,而且记得我绝对没有亲过你。”竟然敢质疑他的记忆力?他连三个月前的杂志每一页的文章都能背下来!
童小悠咬牙:“好,我就当被狗啃了一口。”
陆星成英俊的脸庞稍稍变色,但还是从容又淡定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所以路家父子俩给你开工资你就重新做设计师了?”
她摇摇头。
“是他们让我知道,我也是有天赋的。”童小悠认真地说,“以前我总用运气不好来安慰自己,其实我知道我可能就是没有天赋。可是我那么喜欢做设计,哪怕只是在这条路上看着前面的人远远的背影,或者看着身后的人从我身边走过,我就会想,我还在这条路上,真好。”
陆星成想,如果孤独星球旁边就是执念星球,那奥林匹克就是他的邻居吧。
四目相对时,陆星成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有没有天赋还用别人告诉你?”
“没有别人的肯定,怎么知道自己有天赋呢?”童小悠被厄运打磨得连骨头缝里都是自卑,哪里还有勇气相信自己有天赋与才华?
“艺术是这个世界上最自我的东西。”陆星成说,“即便你耗尽唇舌也不可能将你心中所想告诉别人。它在你心中的样子、那种感觉、那样的悸动,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能明白体会。”
真正的艺术从拿起笔时指尖就会颤抖,可每一笔都无法抒发心中的激情,只能一笔接一笔,像一个发狂的疯子,拼尽全力地去塑造一个永远不可能被完全表现出来的世界。艺术首先就是一种直觉,一种冲
动,一种盲目到癫狂的自信。
“主编……”童小悠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是说我其实是有天赋的,对吗?”
“还算有一点。”他含蓄地回答,在他的世界里这已经是最好的褒义词了。
“真的?”
陆星成讨厌被人追问,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却见童小悠热泪盈眶、情绪激动。
“那、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个渴望的眼神太要命,他记得上一次看到还是在高定周上谈论温惜的腰带。看吧,他就说他记忆力很好!好吧,他也可以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觉得亮银色腰带搭配最完美,但为什么一句都不说呢?
“你那时候拿了五个零哎!我可是时尚灯塔!指明灯!我怎么可能和大众品味相悖?”
“那你为什么现在说?”她吸着鼻子仰头看他,圆溜溜的双眼雾蒙蒙的。
这话要怎么说呢,因为他现在已经和大众相悖了?还是说因为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有人将他奉若神明?可是无论哪一种,都很没面子啊。
“反正路言之都说你有天赋了,你干吗非要我说不可。”陆星成小心地往旁边挪了一寸,生怕她一个激动扑上来,毕竟他这件衬衫可是阿玛尼的。
“不一样啊!”童小悠果真激动地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飙,“别人说一百次、一万次,也都不一样啊!”这是来自陆星成的肯定啊,就像是你崇拜多年的偶像摸着你的头对你说:我有看到你的努力哦!
“不一样”这三个字让陆星成瞬间爽到了,于是不动神色地又挪回去一寸。
正巧童小悠的爸爸周末去看望女儿,特意做了她最爱吃的牛肉锅贴,趁热从城东送到城西。结果宋儒儒却告知他童小悠搬去了医院,吓得童爸爸连忙打车赶到医院。一路小跑直冲进了病房,就看到自己的宝贝闺女哭得和什么似的,再一看旁边还坐着个典型的花花公子,闺女哭成这样了他还一脸臭屁加得意,童爸爸抬手就把三两锅贴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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