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舜华倒是没心思清闲,她便在灶上练刀功。
正练着时,就听到旁边霍大厨侃大山:“你们知道前几天气象台为什么没预报这场雨吗?”
大家茫然:“不知道啊。”
霍大厨:“我今天听收音机了,人家说得可真清楚,我这才闹明白咱们北京中央气象台的雷达正监控着呢,突然,追着的雨就没了,找不到了!”
啊?找不到了?
雷大厨喝了口茶水,继续道:“现在气象台研究了一遭,才算闹明白了,敢情是受北半球西风的大形势调整,这雨改道了,突然来咱北京了!咱们这才遭了罪!你说,这不是该着的吗?”
大家恍然,恍然之后佩服:“我也听收音机了,可没听到这一出。”
雷大厨:“要说这雨就是长眼的,在咱们这里下了几天,就跑了,你们猜跑哪儿去了,竟然跑南方去了!”
有人纳闷:“跑南方?”
霍大厨:“说得可不是嘛,你们看报纸,南方下大雨了,上海,你们瞧上海,这雨下得多大啊!”
大家瞧过去,其实上海是前一段就开始下了,现在好像更严重了。
看了半天,大家叹息:“南方这是又要闹水灾了啊!这年头真不太平!”
顾舜华听到这个,停下了手中的刀。
任竞年现在可是在南方啊。
她当下顾不得练刀了,连忙拿来了霍大厨的报纸,仔细看了看,里面果然提到了南方的雨,主要还是长江中下游,她翻了翻,看到了宜昌,宜昌也下了大暴雨,有桥梁断裂房屋坍塌,只怕是对当地的冲击还不小。
其实任竞年出发的时候就提过,但是那个时候没想到这么严重。
当下自然有些担心,不过到底是心存侥幸,想着他是和同事们一起过去的,有单位组织的,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也就只好先不去想了。
接下来两天,北京倒是一直艳阳天,西瓜酱暴晒了几天,基本上不用担心了,再这么晒半个月,估计就可以成了,大家都松了口气。
可唯独顾舜华,还惦记着任竞年。
她试图想联系一下,给管道局打了电话,但那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情况。
她只能每天多关注报纸新闻,看看会不会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可是报道能看到什么呢,就看到南方洪水,长江中下游要决堤泄洪,淹没房屋多少,倒塌房屋多少,洪水波及多少个地区,
她看着这新闻,字里行间都是国家大事人民兴亡,自然看不出任何的个人安危。
她也不敢和家里人说,说了也白白担心而已,只能是期盼着他能平安无事。
她再次给管道局打电话,问起来,结果这次人家回复得直截了当,说是管道局前往南方的职工已经参与到了抗洪之中,对方回答得很热血:“救灾抗洪,我们义不容辞!”
顾舜华的心却凉了。
她不是不爱国,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有人掉水里她肯定拼命救,但是滚滚洪流,想到任竞年投入其中,她还是提心吊胆的。
心里怕啊,怕他出什么事。
真要有个万一呢?
她没办法,只好报了任竞年的部门和姓名,告诉人家,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以知会自己一声,对方答应着记下来了。
其实心里只能祈祷,可千万别有什么消息,没消息才是最好的。
就这么煎熬了足足十几天,南边的抗洪还在闹腾着,没个停歇时候,顾跃华却开始焦急地等待成绩了。
“按说也差不多该出成绩了,一般也就是一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没准今年出的早呢!”
顾舜华其实心里比他更急,不光是急高考成绩的事,还急任竞年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回音,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情况。
她又给管道局打过几次电话,对方说他们员工都好好的,但这个“好好的”太笼统,井不能安抚她的心。
不过她还是苦笑一声,打起精神来,过去打理西瓜酱。
一走进院子,西瓜酱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了,这显然是做得挺好的,井没有受那次暴雨的影响。
再过几天就可以顺利交货了,她估摸着能赚七百块。
多好的消息啊,可惜那个和她分享喜悦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孩子已经问起来好几次了,眼巴巴地数着手指头盼着,说爸爸什么时候回来,说爸爸给自己带什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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