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铁头笑呵呵地递烟,姿态摆得够低,与其驳他面子,不如行个方便,这种时候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毕竟,铁头背后有一群小弟正看着呢,要是落了铁头面子,搞不好他会恼羞成怒,狗急跳墙。虽说方子羽并不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放在眼里,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则少一事。
想到这里,方子羽伸手接了一支烟,他不会抽烟,但抽口水烟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谢了,我就这么走了不太像话,再聊两句啊?聊两句我就带人走,下次一起吃饭。”铁头见方子羽接了自己的烟,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他觉得自己这趟不能白来,既然撞上了方子羽,不如假戏真做,交个朋友。行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聊什么?”方子羽不再看他,转头四处搜寻李倩,这女人使出尿遁后并没有去厕所,而是躲回自己的散台,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都行啊,上回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听了那个蠢女人挑拨才去找日天哥的麻烦。日天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是个汉子,可惜碰上渣女了,哎,我要是早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货色,我削死她!”铁头做完铺垫,讪笑着讨好道,“要不留个电话,有机会请你和白龙哥、日天哥一起喝酒?不打不相识嘛!”
方子羽对铁头这种人没有半点好感,正要直截了当地拒绝,可转念一想,改了主意。
冯昊粗中有细,办事干练,但昨晚被抓住把柄后已经对他让步太多,现在方子羽急缺备用人手,或许这个蠢蠢的铁头能派上用场呢?虽说铁头的要价肯定比冯昊高,而且这人嘴巴肯定没冯昊牢靠,但是他容易控制啊。
于是方子羽留下了铁头的电话号码,当然,他自己的手机号没有报给铁头。
记了铁头的号码,方子羽好奇地多了句嘴:“对了,那个头顶青青草原的家伙,他绰号叫复读机?”
“哦,对,他名字带个基字,最早都叫他阿基,后来高考复读了三四年,每次都没考上,就叫复读机了。这小子,没谈过恋爱,又搞不起小姐,没事就跑到迪厅揩油,然后大半夜的等着捡尸体,我也看他不顺眼,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小弟呢。”铁头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方子羽觉得这绰号挺有意思,点点头,突然说道:“不止两句了。”
“啊?”
“你说聊两句就走,已经不止两句了。”方子羽把烟扔进酒杯,忍着难闻的烟味冷声道,“带你的人走吧。”
铁头的笑容僵在脸上,憋了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话,转身招呼了一声,带着人走了。
这拨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搞得几位保安都摸不着头脑,不禁转头打量方子羽,琢磨着这是哪家公子,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人多势众的一方自觉滚蛋了。
由于音乐声自始至终没有停过,而铁头和方子羽都是小声交谈,所以其他人听不到两人对话的具体内容,只知道方子羽面色冷傲地说了几句话,便让领来十几号人的铁头当场缩卵,又是赔笑又是递烟。
再到后面方子羽随手熄了烟,铁头就自觉滚蛋,让围观男性们又失望又郁闷。本想看一场好戏却没看着,全程看着方子羽淡定装逼,抢尽风头,真是可气啊!
方子羽再次享受到成为目光焦点的待遇,不经意间嘴角上翘,露出愉悦的微笑。这次出风头,虽然场景换成了音乐震耳的夜店,但感觉还是一样,畅快舒爽。
铁头一行人离开CANVAS后,统一的音乐和各式各样的舞姿再次占据主导地位,红男绿女们陆续找回状态,以癫狂的肢体动作融入到热烈氛围中,好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
唯一的区别是,之前方子羽是形单影只,而现在则不一样,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姑娘和放得开的熟女端起酒杯过来找方子羽搭讪,甚至有人邀方子羽共舞。
不过一来方子羽不会跳舞,只会像羊癫疯似的抽搐,二来方子羽还有任务在身,所以只好一一拒绝。
从莺莺燕燕中抽身而出后,方子羽伸手指着李倩,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演技,勾勾手指,露出邪魅一笑。
李倩受宠若惊,转头看看周围,确定方子羽是在对她眼神暗示后,又惊又喜,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喝酒?”方子羽问。
“好啊好啊!”李倩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啊,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啊不,我是说,小哥哥你刚才好帅啊,怎么做到的?”
“说过了,能用钱摆平的人,都不是问题。”方子羽忍着呕吐的冲动,设法提起话题,“我的车让朋友开走了,你有车吧?一会儿喝完我叫个代驾,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讨厌,才聊了几句呢。”李倩作娇羞状,说完叹了口气,开始吐苦水,“别提车的事了,昨天晚上我的车莫名其妙起火了,现在还在跟保险公司扯皮…嗯,协商呢。”
“噢?”方子羽挑起眉毛,装作好奇地问道,“车起火了?是自燃么?”
“谁知道呢,也许有人要害我吧。”李倩幽幽叹了口气。
方子羽心神一凛,提起精神。
既然李倩说也许有人要害她,说明她的确有仇家,而且肯定不是冯昊!就算李倩脑子里进了威士忌,也不至于认为是冯昊要放火烧死她。
CANVAS门外,一辆桑塔纳停在街口。
张况坐在车里,戴着降噪耳机专心致志地听着方子羽和李倩的对话,右手握着黑色水笔在速写本上龙飞凤舞,将李倩所说的每一句话尽数记下,没有漏掉哪怕一个字。
虽然对话全程录音,但张况还是喜欢亲手记录的感觉,提笔速记时他会更有灵感,更能捕捉到关键信息并进行联想。所以即使在听录音的时候,张况也会拿着速记本再写一次,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或者说怪癖。
张况专心于记录,并未注意到一个穿着连帽卫衣、戴着全指手套和棉口罩的男子站在街道对面,盯着他的桑塔纳看了很久。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