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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睛,一会儿看看孩子的眼睛;身为爱尔兰人,她很精明,知道怎样说话会让主人更开心,于是她操着浓重的口音回答:“噢,波纳比夫人!她和你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愿上帝保佑你们。”

然而……

我丈夫很爱我。他不会背叛我的。他知道那样会毁了我。况且他很爱我。

可恶!电话铃居然响了。阿莉亚刚才忘记把听筒拿起来了。今天是周四,她这会儿正在上下午五点的钢琴课(学生是邻居家的小姑娘,今年12岁,丰满漂亮,中等资质,阿莉亚十分喜欢她),阿莉亚没有离开琴凳,大声喊:“罗约尔,亲爱的,能把电话的听筒拿起来吗?不管是谁打来的都不用管他,只要把听筒拿起来再轻轻放下就行了。乖孩子,听话。”

但是罗约尔就是罗约尔,他从没听过妈妈的话,而且总是跟她对着干。这就是罗约尔的小花招。他今年三岁了,脑袋里全是鬼点子。他双手抱起电话,像只发疯的小猴子一样对着听筒说:“妈妈不在!妈妈不在!拜拜!”罗约尔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把听筒“啪”的一声丢在地毯上,转过来用手轻轻拍着嘴巴,一副十足的捣蛋相。阿莉亚没法吵他,电话里的人能听得见呢。

阿莉亚的课外钢琴课程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慰藉,宁静而庄重,甚至还应该在波纳比整个家庭中迸发出一些美感,而事实却往往并非如此。

阿莉亚叹了口气,又转向她的学生。这个小姑娘眉头紧皱,正在弹奏棘手的降b大调属七琶音练习(断断续续地),她那短粗的手指勉强能应付,但十分吃力。她还是有天赋的。或者她有的只是阿莉亚所认为的天赋——在她这些日子上课的过程中。阿莉亚以她贯有的方式,喘着气热情地说:“很好,路易丝!很有前途!现在让我们再来一遍,注意音符的流畅连贯,这是四分之四拍——”

这样的话其实是某种奇特的安慰。教钢琴的时候,时常会听见自己喃喃低语很好!很有前途!现在让我们再来一遍。

丈夫波纳比在法律界的那些朋友以及社交圈中的熟人,都觉得这很古怪,阿莉亚自己也知道。德克?波纳比的太太居然给别人教钢琴。一小时五美元。而且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就像上流社会的老姑娘需要有钱进帐似的。德克的姐姐们反对阿莉亚教钢琴,阿莉亚曾经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在她们面前为自己辩解:“噢,我是为日后做准备啊,万一德克把我抛弃了或是他出了什么意外,那时我必须要养活自己和孩子们啊。难道所有的妻子不都该这样吗?”就算只是为了看看她们化了浓妆、谨小慎微的脸上的那副表情,这样做也是值得的。真逗!阿莉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了。

可德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事实上,他还曾因此对阿莉亚发过火。

阿莉亚当时想要反抗难道所有的妻子不都该这样吗?

路易丝还在苦练她的琶音,这些和弦原本应该犹如欢快、轻柔、波光粼粼的流水碰到了小石子而泛起涟漪一样,路易丝却把它们弹得断断续续,好像在每个音符处,都故意力道不均地敲打着小音锤。“别忘了拍子,亲爱的:每小节有四拍,每个四分音符是一拍。”阿莉亚用铅笔打着拍子。她已经练就了一心两用的本事,一个耳朵听她学生弹琴,另一个耳朵留意屋子里其他地方的动静。德克当时坚持要买的这栋新房实在太大了,这间“妈妈的钢琴教室”原本是和客厅相通的起居室,就在通往厨房的走廊旁边,连着楼梯。布丽奇特在哪儿?可能在厨房和孩子们一起。阿瑞特还必须要留神罗约尔,罗约尔可不是那么容易乖乖听话的。阿莉亚希望那个刚才打来电话的人已经挂断了。

是的,听起来布丽奇特好像是在厨房。她也许在给朱丽叶弄吃的吧,她对朱丽叶太亲昵了,阿莉亚不喜欢她这样。她想当我漂亮女儿的妈妈。我才是她的妈妈呢。

阿莉亚也不喜欢罗约尔挤在布丽奇特旁边的样子。这个爱尔兰奶妈总是抚摸着罗约尔亚麻色的头发,赞叹他蓝色的眼睛,还总是抱着他。布丽奇特还常常和他聊天,说的话好像是盖尔人的儿语一样。他们在一起又说又笑,阿莉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策划什么不能让她这个当妈的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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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2)

钱德勒长大了,已经不吃布丽奇特大呼小叫那一套了。而且他总是不在家。谢天谢地!

阿莉亚总是喜欢把电话听筒拿起来。这样她才觉得有安全感。电话的响铃声让她觉得很紧张。有时候她会捂着耳朵,从响着的电话旁边迅速跑开。她推测电话是德克打来的,也可能是声音温和的接待员玛德琳,阿莉亚很讨厌她。他们打来电话不外乎是告诉阿莉亚德克要晚些回来吃饭,或不回来吃饭,阿莉亚干吗要自寻烦恼,去听这些令她难过的消息呢?不知道更好。索性就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吧。把听筒拿开,让拨号音一直处于忙音状态,就好像电话真的很忙一样。有时候管家会给她添乱,甚至在客厅没有任何事要做的布丽奇特也会跑过去把电话放回原处。电话忽然响了,搅乱了家里的宁静,接着就会有人喊——“找波纳比太太?电话,妈妈。”

然而“妈妈”这会儿在哪呢?她正在楼上开着两个淋浴头洗澡。大声哼着歌呢。

如果后面没有学生,阿莉亚的钢琴课就会拖会儿堂,今天的课就拖到了六点一刻。路易丝显然已经坐不住了。已经练了好几个礼拜的莫扎特小回旋曲,她还是弹得一团糟,阿莉亚不得不再给她示范一遍。多迷人的一段曲子啊,简洁明快,一切意味都止于表面,没有什么深奥的,也不留下任何遐想的空间。“好,现在再来一遍,路易丝。我知道你一定能弹好的。”路易丝开始演奏,第一个音符就弹错了,她摇摇头,说:“我,我想我得走了,波纳比太太。”路易丝笨拙地从琴凳上起来,收拾她的乐谱。阿莉亚很迷惑。路易丝红着脸对她说:“我想这是我在您这儿上的最后一节钢琴课了,我很抱歉。”

阿莉亚十分吃惊,她几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路易丝,什么?你最后一节课——?”

“我,我妈妈说……”

“你妈妈?”

“我想是我爸爸告诉她的。从今往后就不再上钢琴课了。”

路易丝满脸通红,不敢看阿莉亚的眼睛,慌忙逃走了。

阿莉亚跟着她到了门口,路易丝走后她轻轻地把门关上。阿莉亚在门厅站了几分钟,感到头昏眼花,就像头部受到了击打一样。怎么搞的,路易丝?埃格斯可是她最有前途的学生之一啊。埃格斯一家就住在公园对面气派的老殖民地那里,前几年波纳比一家也曾好几次拜访过他们。在喜欢交际的埃格斯太太面前,阿莉亚跟平时一样,显得有点沉默寡言,但她一直以为埃格斯太太还是很喜欢她的。埃格斯先生是尼亚加拉水电站的首席执行官,也是德克工作上的朋友。

或许一切只是看起来如此。

“噢,可恶。”阿莉亚痛苦地抱怨。

一定有人又把听筒放回去了。电话响了。

那个从爱尔兰高维郡来的奶妈,好心却有点招人烦,喊“妈妈”接电话,仍然带着她那轻快的、感情丰富的爱尔兰口音。在德克的书房里,阿莉亚麻木地拿起电话。“喂——”她连出于礼貌问候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但是,她大吃一惊,电话是德克的姐姐克莱丽丝打来的。

克莱丽丝!德克两个姐姐中年龄较大的那个,也是阿莉亚更害怕的那个。她属于大眼睛的琼?克劳馥那种类型,一头烫发卷得紧紧的,就像许多小腊肠,她还习惯朝上努着嘴,即便是假惺惺地对阿莉亚微笑的时候也是这样。克莱丽丝五十刚出头,是个冷淡的女人,身上带着一股克劳丁?波纳比的气质,趾高气扬,动不动就喜欢指责别人。“阿莉亚,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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