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语一点点地看着她手上的金叶子消失在她的指缝间,心中有许多许多的话都成为了一种困难。他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想要自己的呼吸没有这么急促,那紧抽痛的心在一瞬间麻木了。他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去牵住陵生的手:“做不到便做不到吧,我早就知道了。”
眼前的这个人太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反悔的心情了,可是,陵生是铁了心了,如今不管如何,都是想按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来,她退后了一步:“穆青语,你便做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按你自己想做的来。”
“你不是说,想将以前的寻找回来吗?”穆青语定定地看着她,凑紧了几步,将她死死搂在怀里,上前便是深深地一吻。这是他在心中想了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如今得以完成,他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高兴了。
被忽然吻住了的陵生,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穆青语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这几天,与穆青语呆在一起的时间,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翻新了心中的想法。她将穆青语推开了,似乎不愿意与他过多的接触。
“这样的事情,会感到很讨厌吗?”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陵生都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可见她是多么厌恶他这样的动作。穆青语是真的后悔,后悔在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
“会感到很讨厌吗?你想我回答吗?如果是想我回答的话,我会说,是真的很讨厌的。”陵生或许会想起以前如何如何,可是现在站在这个穆青语面前的人,不是以前的陵生,不管如何的去想,她不会接受已经成为了事实。她的确很感动于穆青语如今所做的一切,但是感动并不是喜欢,也无法令她再次爱上这个人了
。
“这样啊……对了,我刚才说的,你还记得不?”穆青语心中的确挺难受的,听到这样的话,不难受就很奇怪吧。但是,他依旧不会忘记如今想要做的正事,问着她要不要记起那些还没记起的,知道一切的真相。
穆青语是开局人,知道的东西多,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包括在她身上下的这么一个蛊虫。陵生眉头一皱,咬了咬下唇:“该如何,才能将我身体里的蛊虫拿去?”
“拿不去了,蛊虫已经在你的身体里面,存留了太长太长的时间,如果强行地摘除,你肯定会不适应的,然后死去。这样说来,你身体里面,还寄生着我一半血的虫子。”穆青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眼睛微眯,似乎带了几分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命应该差不多了,知道,陵生是不会回头了。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啊,很不甘心把自己赌上一生的女生让那个给其他人,不甘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一点回报都没有。
不过,这本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从开始的选择,到现在的后悔,一直都是如此。
“若是在这么一天,我想死去,该怎么办?”与穆青语相同的,陵生将手放在心脏处,听着那有节奏的声响,心中沉沉的,似乎有巨大的石头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管如何都移不开。
穆青语释然一笑,将一切看入眼底。陵生不管怎么变,都还是陵生啊,这是他一直都清楚的。他伸手摸了摸唇上那已经消失的热度,垂下眸子:“你不会死的,因为你自己做不到,而别人也无法在你的意愿下帮你取出蛊虫。你会永生不灭,或许会停留在你应该死去的那个样貌,可是,你就是不会死。”
“感觉,这样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陵生并
不喜欢这种感觉缠绕在自己身上,感觉太玄幻了,也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一直控制着。但是,穆青语说的的确也是对的,她的确无法轻易地去死,因为她是那么的懦弱,害怕着死亡的来临,害怕着前方未知的定数。如今看来,她还是被穆青语当作是个孩子了。
“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阿生,这是我对你的惩罚。但是,我不想让你继续痛苦了,所以,我消灭了你的记忆。不过,假若,你真的想想起来的话,也无妨。但是,阿生不管如何,假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活得太难受了,便取下那药,直接喝尽,就什么都没了。”穆青语变得心软了,可是,他至始至终都不曾特意让陵生将丢失的记忆全部想起。他知道,这是很痛苦的事情,会让她很痛苦的事情。
“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遗忘自己的记忆呢?”她并不喜欢是因为用药物去控制自己的记忆,因为用药物控制自己的记忆,就代表着,自己会想起来的那天,代表着,又要经历一次痛苦。可是,自己遗忘却不一样,记忆会随着时间而渐渐冲淡,直到变成一杯水,然后就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况,她真的如穆青语所说的一般,还有这么多时间的话,这都已经不会变成她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你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如何都忘却不了的。”穆青语十分肯定,十分肯定她会受伤。
她站直了身子,不知不觉中,她似乎也长高了许多,如今,已经来到了穆青语的胸膛前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才刚到他的腿那,还要牵着他的衣角一点点地走着。她叹了口气:“若是,真的等到我想想起那天,我便与你说吧。等到那时
,我若是真的,不愿意有这段记忆,你便好好的消除吧……”
“我挺后悔的,应该在那之前,将一切全部消灭的干干净净。而你,也永远是那个陵生了。”穆青语口中所说的应该是言乔,因为保留着陵生其他记忆的人,也只能是言乔一个人了。
“那时候的师父,没有办法将陵生一直停留在陵生这个时间。”穆青语那会,是根本不会顾及陵生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事情,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些事情的答案。
若是,她一直停滞在他的身旁,恐怕,这段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记起的感情也会跟着被他的野心侵蚀。
“怎么,被人赶出来了?我的小言言?我说的对吧,我从来都不会骗你的,要不要考虑和我重新在一起啊,我们之前的日子不是过的很好吗?若是没有陆段凌这记忆的存在。”从树上跳了下来的女子,活脱脱的像个流氓,仔细地一看,这性格还有点像以前的陆段凌。
“是穆青语让你来出演这样的戏码吧,若是不是他,又有谁能将你请回来?”言乔冷淡了,如今是这个人害他将在自己用了几年时间的磨灭的一干二净的。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怀疑她的到来了,她本就不想回来找他才对的,如今,能够让她回来的,他实在想不到是谁。
“是啊,的确是穆青语请我回来的。可是,这也包括我挺怀念这段感情,所以要回来的心情。”女子的眉毛一挑,嘴角怀着蛊惑人呢的笑意,与言乔凑近些许:“而且,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说不定已经投怀送抱给了穆青语,还不如和我一起,过接下来的日子呢。陆段凌不适合你,陵生不适合你,可是,我一定合适你。”
“若是,当初合适的话,你就不应
该离开了。如今说的这样的话,你不觉得好笑,我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好笑了。”言乔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去喊,他虽然没有恨眼前的这个人,但是没有任何提示就直接离开的这种方式,实在让他十分不理解。
女子知道言乔是对以前的事情在怀,所以不乐意与她有接下来的话语。她倒是自在,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在意这些事情:“那你把我当作陆段凌的替代品又是为何?那时候,我苦苦地去追寻你,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乔言。可是你呢?只是把我当作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你不觉得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吗?这样说起来,我离开你,还真是一点错都没有错吧。”
女子并没有说错,的确是如此,而言乔也无从去反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面露淡定:“如今,即使你再做什么,结果也只能是这个模样,既然你自己知道了。现在,你也应该离开。”
“乔言,你当真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女子愤怒了,向前也是抓住了他的衣服,根本不想听他真正的回答。
“没有,从来都不曾有过。我,乔言,一生只爱陆段凌一个。这,便是我的事实。”言乔望着眼前的人,丝毫没有半点的掩饰,坦然的表情。
“乔言,你可是知道,我千百次的诅咒你,每次诅咒都是想将你逼到死亡。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不听我爹的命令,为了将你从乔府救出来,一个人带着一群人马,直接逼死了整个乔府。可是,最后我又换来了什么?”女子的眼睛红了,她一直觉得,人如何都没有关系,起码惦记就好,留点在意的位置都好。可是,他没有,一点都没有!
“那天,你那么害怕我的到来,是害怕,我将真相告诉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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