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间,他看到了一个……人牲。
一个活的人牲。
就算柴容声当过人又做了鬼,经历丰富得很,也不由得看直了眼。
所谓人牲,就是以人为祭的祭品。在以前特别流行,柴容声就受托替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选过不少人牲,不过他选出来的人后来都丢了命,能侥幸活下来的,当然就不再是人牲了。
人命只能取一回,祭品也没有当个十年八年的。
可眼前这个人牲却是活的。
除了这点奇怪,还有一点不对:这个人牲年纪太大了。
人牲都是选幼年或青年的男女,这个人牲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大。
柴容声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把自己献祭的。
这个有趣。
虽然这个人身上三魂七魄都不全了,全都像是被人啃了一口的样子,可他还能走,还能动,说话做事都跟以前无异。
柴容声想靠近瞧瞧稀罕,可刚靠近一点就感觉不对!
简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把送上门的都咬一口!
柴容声不想被咬,只能再缩回来。
可他又想跟着这人。
他现在也找不到自己的活路在哪里。这人能将自己活祭,必定是个懂行的。才在那个小姑娘身上落了空,不想又送上门一个老头子,这个人说不定能助他!
柴容声对秦青是想哄骗,对着这个老人,想的却是趁火打劫。
既然他都这么老了,又成了人牲,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捡些便宜!
所以柴容声就远远的跟在了这人的身后,看着他走进一间老旧的旅馆。
开旅馆的霍大头很头疼,他开的这间小旅馆一直以来就只有街面上的女人要开工时会来开个房,两边也说好了分成,很少有普通人进来住的。
结果前一日他不在这里时,打工的小男孩就放了个老头子进来住。
老头子年纪不小了,穿得破破烂烂,不知是不是被孩子赶出来的。但每天的房费从不拖延,一到早上六点换班时,他就等在柜台把钱给他。
霍大头倒也不是不想赚钱,他是怕这老头子哪天悄没声死在房间里,他就要叫警察来,那不就很麻烦吗?
有心把老头赶出去,可老头没行李,要偷他行李都找不到借口。
把门锁了不让他进吧,老头子不知年轻时是不是贼王,空手开锁比拿钥匙开得还快。
几番试探后,霍大头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他对着这个老头,总是会心里发寒。
黄久回到旅馆房间,坐在发黄有味的床上。这间旅馆的老板不想让他住,已经偷懒几天没给他换过床单了,说反正是他一个人住,不用换。
他也不在乎这个。
他把手伸进兜里,掏出两个大圆木球,摸着木球说:“你什么时候让我长生?”
【……】
【……还我……】
黄久摸着木球,淡然的说:“你让我长生,我就把你的头还你,我还会给你弄一个身体,把你放在庙里受香火。”
【还我……还……】
“不然……”黄久摸着木球,“我就毁了你。你知道我能做到的。”
这两颗木球是他挖出的佛头的眼珠。而佛头则被他巧妙的按五官分成了五份,他只把眼珠带在身上,其他的则是放在了别的地方。
“你听我的……”黄久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又怎会不知这东西是怎么起作用的呢?只是它太小看他罢了。
他毕竟干这一行已经干了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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