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弹得很熟练,而且是带着心情和感情来弹的,”温凉顿了顿,听着明显改编过的曲子,“他很爱惜自己的钢琴,对自己的琴技也很自信吧。”
程子轩扭过头来惊讶地看着温凉,半晌才点了点头。
“这是艺术团的老社长,听说他参加全国比赛得过什么奖来着,我也不懂,反正挺厉害的。他大四要考研了,退了艺术团,这是他大学最后一次登台演出了。你们学音乐的还真是神奇,能从音乐里听出东西来,”程子轩环顾了一下周围喧闹的环境,然后离温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他这个人性格有点古怪,很高傲,对一同表演的搭档也要求很高。不过大概像他这样的小传奇,与众不同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凉入神地听着音乐,手指不自觉地空弹着,心里怀念起早已陌生的钢琴键触感。
台上钢琴声郑重地收尾,像是要留下什么纪念,和声渐弱,仍留有无限余味。
温凉一瞬间怅然若失,却又理所当然。手心里、手指尖都空荡荡的。不该怀念,好像这样就能逃避着,不让自己陷入曾经的固执里,难过再难过。
固执的人一旦放弃自己所爱的东西,就是背叛了自己,与自己为敌。之后所有的怀念都会披上一层沉重的负罪感。
方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溜过来了,把程子轩拉到后面不起眼的地方,周围声音喧闹,程子轩低头听她说话,两人随后默契地笑起来。
温凉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禁微微扬起嘴角,别开目光,心里却忽然想起陈芸心。他退回到自己刚才的角落,打开陈芸心的对话框。
温凉:芸心,我们在开迎新晚会,我在专享前排(憨笑)。
温凉把拍的节目照片发给陈芸心看。
陈芸心:哎哟,小呆同学居然也会搞特权(惊讶)?
温凉:周日有什么打算?
陈芸心:打算睡觉啊(调皮)。
温凉:为什么白天睡觉啊?
陈芸心:因为我正在去蹦迪的路上(调皮)!
温凉看着屏幕上的字,脸上的笑消失了。
温凉:跟谁啊?
陈芸心:嘻嘻,一个老乡学姐,还有她的几个朋友。
陈芸心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她和一个女生的合照,两人都化着浓妆,卷着头发。
温凉盯着那张照片愣了许久,一时间觉得有些不习惯。也许是头一次见到她化了浓妆的样子,也许是突然听到她要去蹦迪。
陈芸心:小呆小呆,你不高兴啦,是不是很介意这个?
与其说是介意,不如说是担心。温凉没去过酒吧,但在新闻上看到的丑闻也不少。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学生,万一被坑蒙拐骗怎么办?
温凉:我是担心你。你跟紧朋友别走散,别喝太多酒,也别喝陌生人给的东西,酒吧有些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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