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疏离寡淡、幽寒不可测的夜宸风,却是让梅闻儿感到陌生。
白护法却习以为常,但已看向梅闻儿,她这才醒悟过来,连忙去倒水。
可等她把水倒来,要将塌上的人扶起时——
那男人却冲她扫来清寒凝视,语气更是疏冷透骨,“退下。”
梅闻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哪怕是刚穿过来时,她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夜宸风!
“我来吧。”僧群中的迦善了然上前,已从无所适从的梅闻儿手中接过了水杯。
梅闻儿就这么傻傻的看着,见他已在老和尚的协助下,喝下了水,她才微微回神。
差点忘了,自己不仅画着西域浓妆,面上还带着轻纱,他又怎么认得出来?
迅速缓下浓重失落感的梅闻儿,就在迦善大师喂完水后,接过了水杯,又给续上了。
连喝了三杯水的夜宸风,旋即躺下,幽眸微敛着,显得十分疲倦,声音却极具压迫感,“快好了么?”
白护法立即应答道,“再施法一次,您应该就能站起来。”
“好,都退下吧。”说完就闭上双眼夜宸风,透着几分懒意。
饶是如此,亦不减周身所散出的疏冷孤高感,令梅闻儿都觉得有些窒息。
苏醒后的夜宸风,陌生得让她觉得像是另外一个人,根本不是原来的他了。
但白护法等人,明显都习惯了,已是从善如流的退出了红殿,哪怕是迦善!也退出去了。
没反应过来的梅闻儿,是唯一没退的,令再次睁眼的夜宸风,目露沉寒,“还不退下!”
“我、……”本能出声的梅闻儿,却发现自己带着哭腔!连忙克制住的,咬下自己的唇。
内心的委屈,却是无法抑制的往上涌,哪怕知道!他现在认不出来,可能是因为她没以面目示人。
也只是可能而已,此刻的梅闻儿清醒了,她怀疑!他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否则不会让她觉得这么陌生。
可不管如何,眼下她的哭腔都不合时宜,她连忙道了歉,“抱歉。”
说完就往殿外撤去的她,不敢多看床榻上的人,生怕再看一眼,就会落泪!
而她的离开,也没让床上的夜宸风,多出什么情绪,他重新闭上双眼,逐渐睡过去了。
殿外的迦善已在继续诵经,帮他缓和情绪,梳理不适。隐隐约约里,熟悉的迦善之音中,逐渐增加进一道柔软的女子声。
“……”
再次蹙眉的夜宸风,却没叫停。
不久后,他再次转入熟睡之中。
这让诵经中的迦善,多看了梅闻儿一眼。
平时,他徒弟跟着诵经,都会被佛子赶走,这位却不会,倒是真有些特俗。
不过他也听得出来,这丫头的心之诚,竟赛过他那徒儿,看来还是佛子最为敏锐。
等一篇长寿经诵完,迦善就停了下来的问道,“你叫什么?”
“阿丽娜。”梅闻儿连忙回应道,有种初生婴儿刚学会说话的腔调。
迦善并未在意,“阿丽娜,佛子愿意听你诵经,虽说明你确有特殊,但若佛子无召,你也莫要擅自进殿。”
“是,多谢。”乖巧应下的梅闻儿,还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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