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者长叹了一口气,“马连营,你说老夫该怎么说你好呢?就算现在有皇都排过来的人在偷听,他也不可能听懂我们在说些什么。”
“兰洛帝国从来都鄙夷我们中州人的语言……真正能够熟练掌握中州语的兰洛人,又有几何?”
中州人?谢梧稍稍皱了一下眉。自己前世时好像在哪一本书上看到过,华夏国在很久很久以前被称为“中州”……
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是这样又如何?”马连营的声音中紧张淡去了一些,但是仍然带着谨慎,“如果皇都派过来的人发现我们放走了这孩子,到时候都难免一死,说不定还会株连九族。”
中年人顿了一下,然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马连营死了没关系,可是家中老小不能因为我这个罪人而受到牵连啊!”
“呵,”赫鲁夫沙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老夫会干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马连营你可别忘了,老夫在年轻时可是第一元帅帐下的参谋。”
参谋?这个老头的身份真不简单啊……谢梧暗自心想。但是为什么这老者现在竟然沦落到了来看守牢房的地步?
想到这里,谢梧实在是好奇心很重。他忍不下去了,偷偷摸摸地将头往上移一些,一双眼睛悄悄地瞄向了门外。
正好看见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老者从袖间抽出了一卷卷轴。卷轴上精巧地扎着一只紫色的蝴蝶结。这种蝴蝶结在谢梧看来,是只有心灵手巧的女孩才能够扎出来的。
而且,这种东西在破旧的牢营之中,显得极为亮眼。
到底是谁把这卷轴给老者的呢?
“这是……”中年人把头伸向前,双手撑着桌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难道说……”
“没错。”老者不紧不慢地拉开了蝴蝶结,顿时,卷轴一展而下!
卷轴很快就垂到了桌面上,还不停止,一直展开到中年人面前的地方。一行行,一列列的字,整齐而秀丽,一直从卷轴的顶端写下来,洋溢着艺术感的美。
马连营的目光飞快地扫下,表情越来越讶异。一直到最后一行,右下角有几个隽丽的字体,看上去有点像是签名。
他的眼一下子瞪得老大,“竟然真的是三皇女!她还活着!”
三皇女?谢梧不知道那是谁,所以就继续偷看下去。
老者开朗地一笑,“怎么,惊讶了吧?我们一直以来都认为三皇女被顽固派给谋杀了,却怎么都没想到她还会活到现在。”
“而且她还暗中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我们身在此处。”
中年人听到这里,先前脸上的颓唐一扫而空,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好像年轻了十几岁。他欣慰地一笑,“那丫头还活着?这么多年了,她也不小了吧?十六岁了?”
“也差不多,其实是十七岁。”老者的声音似乎不再沙哑了,和蔼地笑着,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呵呵,记性蛮好的吗?”
“十年了呢,当年的中州第一天才女孩,现在都成了淑女了吧。”马连营的话语中,有着一种“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意味,一点都不因为自己不再年轻而沮丧,反而还有些欣悦。
“不过,她现在需要我们给她一点帮助。”老者说到此处,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双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展开复仇行动。”
“哦?”马连营也不再微笑了。他的嘴角勾起,手托着下巴,带着几许玩味地说,“总算要对付顽固派那帮人了吗?我马连营可是不知道为此等待了多久啊……”
“看来我这十年不是白白浪费的。”马连营的脸色变得嘲讽,“我也想让那些人尝尝我当年所受的痛苦。而且……十倍奉还!”
“是呢……”老者抚了抚自己的银色胡须,“当初,我们一起镇守这座九亭城,然而顽固派却百般阻挠拒不发粮,导致城破兵败。”
“所有军士都被屠杀而死,我们两个被生擒,这才沦落到这种情境。”老者面色平淡地说着,但是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青筋突起。
“终于有机会了啊……”
“不过这上面写了些什么?”马连营目光一动不动地瞪着那一整卷轴的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看不懂……”
“什么?”赫鲁夫老眼睁大,有些不相信地说,“你该不会……是因为在这里待得太久,连我们中州的老家的字都看不懂了吧?”
“呃……哈……”马连营尴尬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以前是个文盲。”
“额……”赫鲁夫摇了摇头,然后略带歉意地说,“抱歉啦,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识字的。没想到你连字都看不懂,那时都能当上第二元帅。这个位子可是仅次于第一元帅的啊……”
“那个……其实过去都是我让副元帅帮我翻译成口语的。”
谢梧听得直汗颜。这两个人是在讲冷笑话吗?不过没想到他们在年轻时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从那么高的位子摔到牢房看守……话说他们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这座城现在不是中州人的吧?好像被那个什么兰洛帝国的,很久以前就给攻陷了……
他们这样算不算通敌?不过也是,中州人也想回到他们的老家中州去呀。而且越乱越好,最好搞一个里应外合,譬如在城里放火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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