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3tEQ?uO烛光摇晃,映照着术鲁虎缠满绷带的脸。完颜亮让他去充作劳役的旨意似乎对他没有任何约束力,他不仅现身海棠院,如今居然还出现在了参加武会的金军营帐中。“臣术鲁虎聆听圣谕。”
术鲁虎跪地道。中年男人向皇宫方向拱了拱手,对术鲁虎道:“汝乃我大金龙驹,却一而再再而三折辱于宋国后起之辈赵士程,堕我大金颜面。此次斗将,若汝能击败赵士程,朕当去你戴罪之身,汝父官身亦复从前。汝当好自为之。”
言罢,中年男人又向着皇宫方向弯腰拱手。术鲁虎听完顿了顿,接着磕头道:“臣领圣谕,谢天恩!”
“少郎君得陛下如此看重,需好生做事以报陛下。”
中年男人拉起术鲁虎道:“明日斗将需好生准备一番。”
“木先生。”
术鲁虎虽是言语恭敬,但神色却有些惊惶道:“陛下虽有旨意,但此事恐怕非晚辈力所能及。。。况且晚辈如今是戴罪之身,该如何上场斗将?”
被称为木先生的中年男子留着一缕长须,面容温和,身形瘦削。当初北宋、辽国还在时,他是金国中极少部分对汉学有兴趣的人之一。但在当时,喜好汉学常会被人轻视甚至辱骂殴打,木先生的年少时期过得很是阴郁。后来木先生父母双亡,他便变卖家资收拾行装离开金国去了大宋求学。多年后,木先生游学至汴梁,在汴梁待了多年,一身所学不下于进士之才。金国破辽攻宋,定都开封后,木先生便也来了开封。原本他想靠着一身所学,替朝廷统治宋民出谋划策,可惜先皇完颜亶在时,遏制汉学,因此他不得重用。不过他擅汉学之名被当时的皇弟完颜亮和完颜雍知晓,便常去请教,最终木先生拜在完颜亮麾下。完颜亮即位后,木先生官拜五品秘书少监,掌管经籍图书。几年前,木先生又被加至从四品开封知府,与城守术鲁虎共事。木先生很奇怪,他原本的名字是叫纥石烈扬云,不过他不喜别人这么叫他,甚至不喜欢别人称呼他官职,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木先生。“上场之事,陛下已有吩咐。明日斗将时,本该由城守上场,不过大名府有要事,城守需走一趟。少郎君后起之秀,颇通武艺,当以子代父。此乃至孝佳话,无人敢置喙。”
木先生解释道。可术鲁虎听完神色依旧惶然。术鲁虎道:“晚辈。。。晚辈怕是会丢了大金和陛下的脸面。。。”听着术鲁虎的话语,又看着术鲁虎的神色,木先生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的语气却是变得冷冽:“少郎君是敌不过,还是不敢敌?莫非少郎君要抗旨?”
“晚辈不敢!”
术鲁虎立刻半跪在地,他支支吾吾道:“可晚辈亲眼所见,那赵士程的神力并非凡人可及,晚辈。。。晚辈实不能胜之,怕是有负陛下。”
术鲁虎居然有些哽咽道:“晚辈言语冲撞了陛下,已领责罚,家父也受了牵连。陛下让晚辈办事,晚辈不敢不办。可这斗将真非晚辈力所能及,晚辈怕是只能身死以报陛下了。”
木先生见状叹了一口气,语气温和道:“陛下既让某家来此,必然已有安排。况且斗将又不伤性命,少郎君不必忧心。”
木先生打开身后一个木箱,从木箱中取出一件铠甲递给术鲁虎道:“此甲乃陛下所赐,此甲臂甲中藏有一枚细针,针上涂了药。”
“少郎君请看。”
木先生举起臂甲,朝着帐篷中一根柱子拍了一下臂甲内侧,只见一道银光一瞬而逝。术鲁虎连忙仔细看去,看了半晌才看见柱子上扎着一根又细又短的铁针。在术鲁虎摸索柱子的时候,木先生走出了帐外,不多时,木先生提着一只兔子又走了回来。木先生将铁针拔出,扎了一下兔子,然后将兔子一扔。兔子一落地,立刻到处乱窜,可不消片刻,那兔子便四肢无力地趴在地上。术鲁虎走去看时,却见兔子身子仍在起伏,兔子还活着,只是不动了。“这针上涂了麻肌散,人若中之,片刻就倒。且这药能让人麻上半个时辰。”
木先生捻着手中铁针道:“少郎君与赵士程相斗时,可近身激发此针,那赵士程若中针则必倒。”
“未免被人看破异常,少郎君需眼疾手快,在赵士程身软之前将其击败,而后尽快取针!”
“可。。。”术鲁虎纠结道:“晚辈该如何近他身?”
木先生一脸无奈道:“斗将之前少郎君不会寻他施个礼吗?”
术鲁虎恍然大悟,他满脸喜色地行了个礼道:“多谢木先生指教,若晚辈父子能回前身,必当重谢!”
“此乃陛下之意,与某家无关。此事若成,你还需拜谢天恩才是。”
木先生摇了摇头,将盔甲递给术鲁虎。木先生捡起兔子道:“此事已了,某家也需回城。少郎君,莫负皇恩!”
说罢,也不管身后的术鲁虎弯腰致谢,木先生便拎着兔子走出帐外。术鲁虎一直等到木先生的脚步声完全离开才直起腰身。他抱着盔甲,摸了摸自己缠着绷带的脸低喃道:“赵士程,你毁我面容。明日,我当毁你面容四肢,以报我心头之恨!”
帐外,木先生独自走到马厩旁牵出一匹马来,将兔子随手一扔,上马离去。那兔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四肢伸了伸,两只耳朵一晃,居然一纵而去。。。。。。。。。回到校场这边,大宋使团这里。韩彦直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直呼过瘾,已是有些醉意;刘三刀虽是吃了些酒,但吃的不多,此刻正清醒的站在赵士程身后。何洪却不在此处,老头儿此时正在后方护卫营地中和那些沉默寡言的老兵一起喝酒吃肉,老兵们虽不怎么言语,但何洪依然满面红光,酒到必干。而赵士程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些发怔。在他眼前,端坐着拓跋红树和朗日格。这两人和往常有些不同:两人穿着一身华贵衣着,头发胡须整理的一丝不苟,说话坐姿一板一眼。要知道这两人之前去大宋驿馆小院的时候那叫一个不修边幅,豪放不羁。赵士程看着动作略显僵硬的两人很是好笑,他便走上前去想要问一下两人为何这个模样。可还未近身,一股浓烈的香气便直钻赵士程的鼻孔。卧槽!这么香!莫非送给他们两人的香皂花露水全给干完了?!拓跋红树和朗日格见赵士程走来,两人纷纷起身,各自行了一个独有礼节。“见过世子。”
行完礼后,两人长身而立,看着居然有些风姿绰约!“两位。。。”赵士程笑着拱手回礼道:“外官走了眼,不想两位竟然有如此神采!不过,今日不曾听闻有甚要事,两位如此盛装,所谓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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