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2)想到拓跋红树和朗日格,赵士程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西夏有马,吐蕃有矿,虽然交易起来相对会麻烦很多,但总能保持北伐计划不至于停滞不前。海棠院本就常常采买各国物件,且因海棠院又兼营赌坊,无物不可赌,因此也常会有人在海棠院带着东西走。若以此为遮掩,将进出物件少量置换后再以海棠院为中心发散出去,只要做事之人小心谨慎,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剩下的便是寻一个合适的地点接收西夏吐蕃的物资。想到这里,赵士程心中迷雾消散了一多半,脸上也出现了些许笑意。赵士程问道:“不知柳大娘子可有心腹可托事之人?”
“奴家那贴身丫鬟腊梅便是。”
柳慧娘道:“当年世道艰难,师师离开后,奴家无一日不想念。也是天意使然,让奴家也捡到一个弃儿,那便是腊梅。”
“奴家和腊梅之间虽为主仆,但情同亲生母女一般。在这海棠院,唯有腊梅是奴家唯一真心可信之人。”
赵士程道:“晚辈有一计,请柳大娘子参详: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柳慧娘听完后沉吟道:“此事虽看似稳妥,但若稍有不慎也会深陷险境。”
“师师相托,奴家必竭尽全力相帮。但腊梅年少,奴家不忍。。。此事还是奴家来做,若是日后奴家。。。还请世子照看腊梅。。。”柳慧娘神色坦然,并无抗拒或是忧虑。她的脸上有的只是能为李师师做事的喜悦,亦或是有机会能报答真正李师师的释然。赵士程从来不想见到有身边人为他个人之事抛去生死,这不符合他固有的价值观。虽然他身边很多人都曾说过以命相报,但真要发生什么,冲在第一个的怕还是他自己。如今柳慧娘也不顾生死,这让赵士程反倒犹豫不定了起来。赵士程心道:看来最终还得是回到最初的计划中来,不过不用找什么贪官,这个完颜雍就是最大最好的屏障!看来接下去的日子得常来,好好观察观察完颜雍,然后再想想法子。当初赵士程虽然曾拜托燕青,让留在金国的细作去打探金国有哪些贪官污吏,然而他到开封才短短两日,还未曾收到消息。如今计划有变,不需要这些细作再冒风险。思考过后的赵士程道:“柳大娘子情深意重,晚辈拜服。但柳大娘子是师师的亲人,晚辈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您置于险境。”
“方才晚辈又细想了一番,此事晚辈尚未思虑周全,晚辈还需回去好生思量。”
柳慧娘道:“世子不必为了奴家犹疑,且不说此事奴家应能安排的万无一失,就算日后出了差错,凭奴家这些年来为完颜雍做了这许多事,总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世子有此心,奴家便无憾了。”
赵士程道:“晚辈并非犹疑,而是方才细思之下的确觉着不妥。晚辈需回去思量一番,日后还得常来海棠院叨扰柳大娘子。”
“如此,那奴家便听世子的。这海棠院世子尽管来,奴家也想和世子多说说话。”
柳大娘子笑道:“奴家见世子常提我家师师之名。。。莫非世子与我家师师。。。?”
赵士程一愣,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道:“没有的事。。。我和师。。。我和李娘子只是。。。只是朋友。我与她所行之事目的相同,因此才会结识相交。”
柳慧娘道:“世子手中这印章乃是师师贴身之物,自小从不离身。师师给我等姐妹看时也自托在手中,如今她倒把这印章给了世子,奴家觉着好奇。”
“啊?这。。。她。。。我。。。”看着赵士程一脸的惊讶慌乱,柳慧娘捂嘴笑道:“世子恕罪,是奴家多嘴了。”
见柳慧娘不再死缠烂打问到底,赵士程长出了一口气。“无妨,无妨的。”
赵士程挤出一丝笑容,起身道:“今日晚辈来海棠院大有所获,远胜晚辈来前所想。海棠院虽有变数,但或亦成良机。今日叨扰许久,晚辈该告辞了。”
柳慧娘万福道:“今日奴家能得见世子,是奴家之幸。还望世子在开封一路顺畅,所思所想皆得偿所愿。”
赵士程拱手道:“承娘子吉言,晚辈告辞了。”
“恭送世子。”
“请留步,告辞。”
两人互相施礼告别。门外,赵士程去了隔壁叫了韩彦直和刘三刀,接着三人便离开了海棠院。。。。。。。回驿馆的路上,韩彦直说起刚才在二楼隔壁时,腊梅给他和刘三刀煮茶的事,神色异常亢奋。而一向沉默的刘三刀居然也频频和韩彦直搭话,话里话外都是夸腊梅。韩彦直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得意,下巴都慢慢抬了起来,他脚下生风,很快就走到了二人身前。他好奇怪。。。赵士程看着韩彦直,挠了挠头,一脸不明所以,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刘三刀。世子好奇怪。。。刘三刀见赵士程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也挠了挠头,心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赵士程脚步隐蔽地踱到刘三刀身边,朝着韩彦直的背影努了努嘴,小声问道:“韩哥为何是这个模样?他这是怎的了?”
刘三刀一脸复杂地看着赵士程:韩将军这一见钟情、情窦初开的模样这么明显,莫非世子看不明白?赵士程还在絮絮叨叨:“韩哥不对劲,不对劲啊。。。”“对了!我知道了!我赢来的那包金子是不是在他身上?”
赵士程突然惊呼道。刘三刀也惊呼道:“金子?!”
前头走路带风的韩彦直猛地站住,回身惊呼道:“金子?!”
“坏了,忘在海棠院忘拿了!!”
韩彦直和刘三刀同时叫道。“金子!五百贯!”
韩彦直和刘三刀头也不回转身冲了回去。留下赵士程站在原地直挠头。。。。傍晚时分,三人回到了驿馆,赵士程见何洪还在不断地写写画画,便自己回屋琢磨事情去了。韩彦直和刘三刀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见赵士程低着头回屋,两人也贼兮兮地钻进了韩彦直的屋子。不多时,就听里面传出爽朗的笑声。回来的路上赵士程就表示这包金子就当是今天的辛苦费送给了二人,五百贯可不是小数。韩彦直虽家世显赫,但韩世忠清贫严厉,他从小的用度就不多。而且虽然韩彦直有俸禄,但他也要时常补贴家中,因此手头从未有过如此“巨款”。刘三刀就更不用说了。。。(一贯大约等于现在400-500块钱。)不过二人并未直接分了钱,而是将金子分成多份,让整个使团多少都拿一些。以何洪为首的文官们自然是不要的,于是二人用文官们的份额让驿馆小吏弄来好些酒菜,顿时整个小院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其余杂事不提。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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