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树醒了,”江户川乱步说,“医生说检查情况后能不能让我们探视——但是不能太多人。”
“所以你去吧。”
江户川乱步侧过头去:“虽然说只要让乱步大人去问一问他就知道个大概了……但是,你更想去问问他吧?”
“那乱步大人就勉为其难地让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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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抓紧时间,现在病人还是需要更多时间休息。”
医生叮嘱道。
十分钟能说多少话?
太宰治有把握在十分钟之内夺取他人的信任,也能在十分钟之内推理出一个人的背景。但他在套上医院的防护服,进了重症监护室,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的时候——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病房内沉默了足足两分钟。
津岛温树笑了:“是在扮木头人吗?”
他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他还戴着氧气面罩,开口并不是那么方便。津岛温树想抬起手,摸摸太宰治的头,但他高估了自己,最后只是握住了太宰治的手。
太宰治怔了怔。
太宰治没有忘记,他有许多的事情要问一问津岛温树。可是当他拉开椅子坐在病床前的时候,所思所想都只是变成了一句:
“现在很疼吗?”
在他小时候,津岛温树也经常生病,一病就是好几天。可就算他躺在床上,也不放弃工作,处理家族事务的速度从来不会放慢。
偶尔有几次,津岛温树实在连举着资料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津岛修治就自告奋勇地帮他读。
可津岛修治做什么事情都没耐心,更别提干巴巴地念资料了。他翘着二郎腿,将手上的纸张随便放在床头柜上,理直气壮:“不想读了。”
津岛温树被他逗笑了:“那麻烦我们津岛小少爷叫个佣人进来,好不好?”
津岛修治得寸进尺,耍无赖:“我不想让别人进来!”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津岛修治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那样的无关人士进来只会打扰你嘛。”
于是津岛温树只好无奈地问他:“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不工作了!”
津岛修治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叫做翘班,还怂恿勤勤恳恳的上班人:“明明已经生病了,那就更没有工作的必要了,好好睡觉!”
“不行啊,”津岛温树说,“睡不着。”
津岛修治装模作样地捧了本故事书,没有感情地念着被他随机魔改的童话故事。他觉得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津岛温树闭上了眼睛才放下。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津岛温树额头上的冷汗。
他鼓起腮帮子,戳了戳津岛温树的胳膊:“你根本就没有睡着嘛。”
“……很疼吗?”津岛修治问。
津岛温树睁开那双鸢色的眼看他,低声说:“稍微有一点点。”
……他很习惯忍耐疼痛了,所以即便身体再怎么不适,都被掩饰得很好。
时隔多年,一直如此。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津岛温树轻描淡写地掠过了这个话题,“所以不用担心,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的,怎么可能还会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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