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斜睨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如果不是想好好地欣赏这场战斗,按照吉尔伽美什以前的脾气,已经打开王之宝库,将其中的财宝当做箭矢全刺到五条悟脸上了。
当然,不排除和弗洛里安相处久了,就连吉尔伽美什的脾气也被他给磨去了些棱角。
……毕竟换做是谁,面对一个无论怎么骂,连气都不会生,只是很疑惑地看着你的人,都会觉得生气是一件心累的事吧。
“尚也的幻术可没那么好破啊,”五条悟摸着下巴感叹,“你家的小孩子这次可遇到了大麻烦,只要在尚也的幻术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由他随心掌控,那是他的地盘。”
所以禅院尚也即使没有禅院家家传的十种影法术,也被捧为禅院家的天才。冬木市明明算是弗洛里安的主场,却因禅院尚也的幻术,眨眼间就换了人。现在的禅院尚也可以到冬木市的任意一个角落,就算弗洛里安找到他,下一秒他又能溜走。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他只有一种攻击方式?”
如果以第一次交手的结果就决定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那也未免过于草率了。爱因兹贝伦家历代以来最完美的人造人的实力,可不仅限于如此。
……嗯,这个完美,除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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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扑了个空,禅院尚也却溜走了,弗洛里安还是没什么反应,更没有沮丧的情绪。他看了一眼四周,慢吞吞地蹲了下来,而不是选择去找禅院尚也。
他咬下自己的右手手套,左手随便拉了根银线过来,用力地在指尖一划。血珠冒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冬木市的土地之上。
冬木市之所以成为圣杯战争的地点,一方面是其地下拥有灵脉,是极佳的场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几百年以前,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和间桐家在此进行了魔术仪式,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代表羽斯缇萨作为活祭品,制造出了所谓的“圣杯”。
也因此,羽斯缇萨的血渗透进了圣杯之中,她的魔术覆盖了整个圣杯。圣杯长眠于冬木市地下的大空洞,吸取着冬木市灵脉的灵力。
而弗洛里安正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以羽斯缇萨为原型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他的血液能够和圣杯中的魔术回路引起共鸣。当然,除了是人造人之外,还有一个非他不可的特殊原因。
“不要在魔术师的地盘和他动手,这是族长说过的。”
“唤醒吧。”弗洛里安低声说,“请助我一臂之力——”
以他落下的血为中心,鲜红的扭曲魔力向四周疯狂蔓延,眨眼间就覆盖了整条街道,并且越来越快,向更远的地方延伸开去。在高空观战的吉尔伽美什和五条悟远远望去,在地上的所有魔力竟然构成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
早就借着浓雾离开的禅院尚也拧起了眉,冬木市目前还算是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他自然能感知到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蔓延开来。禅院尚也下意识地捏造了一个虚假的自己,掩护自己的真实行踪。
他刚要抬起腿离开此处,腿却再也不能向前迈动一步。鲜红的扭曲魔力恍若有生命一般,竟然会自己不断生长,顺着禅院尚也的腿不断攀升!
这些树根一般的诡异魔力让禅院尚也瞬间意识到不对,他立刻化为浓雾消失在原地。红色的扭曲魔力在他消失之后,瞬间缩了回去,继续以极恐怖的趋势向前方搜寻禅院尚也的存在。禅院尚也一开始打算用幻象伪装成自己来应对,但他发现,这些魔力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幻象,只要是禅院尚也,它们就会张开狰狞的獠牙,肆无忌惮地将其吞噬。
而这些魔力足够多,甚至还在不断地生长——幻象甚至连阻挡的作用都起不了。它们对付幻象的,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禅院尚也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一直逃窜。
于是他改了方向,回到了与弗洛里安第一次交战的地方。要操纵大到覆盖整座冬木市的红色魔力,这并不是什么轻松活,更别提弗洛里安是以自己鲜血作为媒介的,只能呆在原地不动。
可他早就给自己身周布下了重重防御,想要穿过那些红色魔力绕到他的背后——
压根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是禅院尚也就是选择这么做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成功了——禅院尚也临时又捏造了一个幻象,趁着红色回路向幻象扑过去而产生的空隙,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他就抵达了弗洛里安的背后!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弗洛里安的瞳孔因为疼痛不由得紧缩,闷哼了一声,刀刃直直地插入他的背部。弗洛里安本就瘦弱,禅院尚也提起刀刃,竟然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挂在刀上。
可他的拳头却是紧紧攥着的。
几乎在禅院尚也偷袭弗洛里安的同时,禅院尚也的双腿就被那些鲜红的魔力给牢牢地束缚住。它们刺破他的皮肤,钉入他的骨……甚至将他的血化为生长的养分。
这一幕落在天上观战的二人眼中,没人能再继续安心地旁观下去。可是禅院尚也和弗洛里安二人似乎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谁也不肯退让一步,两人的鲜血汩汩地流,汇聚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在这一刻,空气中忽然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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