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王子,我的王子……路卡的眼睛湿润了又湿润,王子的气息包围了他,这是梦的味道,幸福的气味……
王子安静地看着他,仿佛也在做梦一般,那样的美从路卡的眼中反射出来,仿佛蓝色的天空,仿佛绿色起伏的森林,仿佛环绕着大地的海洋,那雪白的手却微微潮红,每一次彼此触摸,就是无止境的恬静。他的神经顺着指尖的颤动,轻轻触到他的心,然后再从他的眼里投射到他的眼中、心中、血液中。
“伊兹密,你是否愿意和路卡结婚?”摇动的香炉里木炭温热的透出红光,而担任助祭的那个小孩子则扔了几颗香脂树籽在祭坛上,神妓低而缓慢地讴出祝福的歌曲,祭司庄严发问。
伊兹密抬起头,注视着这年久破败的神殿里女神亘古宁谧的脸,香烟冉冉地自他眼前飘过。
他感觉到交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用力得几乎勒着他的手指了,伊兹密轻轻在心中一笑,转过头静静地注视路卡,路卡睁大了那双大眼睛,有些紧张地透不过气的样子。
原来这家伙一直说不愿意嫁给他也只是在强撑呢,心里早就想和他在一起,想得快疯了吧!
伊兹密了然地凝视着那双灰色几乎透明的大眼睛,和那眼里一望无余的神情。路卡对他永远都是这样透明着。伊兹密轻轻地、喜悦地笑,然后坚定地反握了一下,清晰而坚决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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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伊兹密在娶一生挚爱的妻,不是赫梯在立王妃!伊兹密是一个人,所以他需要的也只是另一个人!
“对不起,”伊兹密想,“现在还没办法只有你一个人,你说得对,我必须对国家对父王母后有交代,可是,”伊兹密握紧了那孩子的手。“总有一天,我只会有你一人,有你陪着我就够了!”
祭司又问:“路卡,你是否愿意成为伊兹密的妻?”
路卡的小脸紧张得无法呼吸了,伊兹密安慰地输送着什么保护似地握紧了他的手,渐渐地那小手上的颤抖开始安静,传回来的心跳也开始平稳。伊兹密搜索着他的眼睛,那大眼睛里是同样的坚定。
“是!”
轰然一声,天地四方,不过如是。
有你有我,有心在跳动,不过如此。
我爱你了,你也爱着我,相伴相约终身。
就算我不是王子,你不是奴隶,我也知道,你必然会爱我到永久。
啊路卡,我要的,只是你的心!
所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和任何人一样想爱又想被爱的人,只是一个男人,来到这神殿,向爱的神明索取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所以,我对你的誓言就是——
你是我的爱,我是你的爱,在这里,我迎接你到我的生命、我的心里!
凯西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尽管也设想过会是怎样的情形,可这只有圣林中的野花和野鸽野鹅野鸭做祭品的简朴婚礼,却让他觉得异样的庄严。
那两个从踏进来就没有分开紧握着的双手的人也让他觉得异样,王子是认真的,不同于那次在特洛伊的婚礼,他甚至从王子脸上看不到那种长久以来宿愿得偿的欢容,反而有种奇特的肃穆,仿佛承诺要说出去的真是王子的心一般。
而路卡,对路卡太过了解的凯西明白,他对王子的忠诚足以使他追随王子到天地的尽头。
可是,这样做对吗?
这会给赫梯给王室带来什么变化?
尼罗河女儿怎么办?
凯西疑惑地皱起眉头,他自然知道王子要他们在旁边见证的用意,日后总有一天,也许王子将用到他们。
可是,赫梯的王会答应么?那个以暴躁闻名却使部下深悦敬服的王,会同意王子的擅自决定么?
而看似温和实则精明的王后又会有怎样反应呢?
凯西企图向哈扎斯求助,但他的眼神转到哈扎斯时,却发现哈扎斯正看着那一对出神。
于是凯西又把眼睛转回到王子和路卡。
婚礼已经完成了,在这个小神殿,不需要大臣们的赞颂奉承,不需要太多的庆贺仪式,甚至不需要宴席,也没有什么华美的装饰,从中庭小花园里采来的水仙、郁金香和玫瑰装饰着祭台,所摆放的供品除了那几只野鸽子等动物的肉外,就是新鲜的水果,面包,橄榄油和葡萄酒等,祭烟还在燃烧,但那两个刚成了新婚夫妻的人却怔怔的对视。
路卡清楚地看到,王子的唇边渐渐地亮起了微笑,整个圣所都被照满了,那样不可抗拒的,从内心里发出来的欢乐,仿佛闪电一样,让路卡的整个心里充满了宁静的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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