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U楼下,钟柏言一神清气爽地回来,就看他老师眸光冷厉,显然被不长眼的人惹了。她手里还握着个空酒瓶子。吓得他瞳孔一缩。他敢肯定,老师指定要爆个人头。但是不能在这里爆啊,钟柏言心里尖叫,曲彦城那个守财奴,把拍卖厅每件东西都标了价,贵得要死,他们进来前还签了协议,一旦损坏,必须百倍赔偿。“老师息怒!”
钟柏言立刻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唐音握着酒瓶子的手,只觉得心肝俱颤。真损坏一件东西,赔偿得掏空他小半个身家。“钟少?”
顾延清意外地喊了声。随即恍惚了下,是他听错了吗,钟柏言管唐音叫老师?“唐音,不管怎么说,你先把酒瓶放下。”
他先顾不上钟柏言了,就担心万一损坏了东西,自己也牵扯赔偿。“好啊。”
唐音凉凉扯唇应道。细白的手肘一抬,哐地一声,酒瓶摔到顾延清脚边,碎成了无数瓣。顾延清脸色青了,因为有几块碎片,好巧不巧,扎进了他脚边的沙发,昂贵的皮质划破了一个口子。“唐音!你在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隐忍怒意。唐音却啧道:“这可是你让我放下的。”
这是放吗,这是摔!顾延清深呼吸两下,才说,“酒瓶是你摔的,沙发是你弄坏的,与我无关。”
他拉着唐婉月就打算离开。“站住。”
海城能数得上的豪门也就四个,钟家与曲家旗鼓相当,顾家要矮上一节,至于唐家排最后。对钟柏言这个钟家独子,顾延清向来敬他一尺。因此听见他的声音,顾延清站住了,“钟少,你还有事?”
钟柏言却没理他,而是看向唐音,面色严肃地问,“老师,就是这俩人惹你了?”
他指着顾延清和唐婉月。仿佛只要唐音点头说是,他今晚就能让他们被横着抬出去。唐婉月脸都白了。她想不明白,唐音怎么会认识钟柏言,钟家可是唐家惹不起的。唐音一时没说话。眼帘微垂,往下扫了眼,钟柏言这小子腿在隐隐哆嗦。她哂道:“算了。”
算了?钟柏言眉头一拧。那看来,就是这俩人惹了他老师!他立刻转身,一手握住一个空酒瓶子,气势汹汹地转身回来。vip座离普通座很远,拍卖活动还在继续,大厅内热闹得很,除了附近有人看过来,其余人根本不注意他们。“钟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延清喉头发紧,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钟柏言冷笑一声,“你若是惹我可以,但惹我老师……小爷不答应!”
砰砰两声,酒瓶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然后他手一抬,指挥身后十名黑衣保镖,“给爷把这俩人揍一顿!别死了残了就行!”
“钟少!”
顾延清脸色铁青。唐婉月也呆住了,连她这个女人也不放过,钟柏言还是不是个男人?钟家保镖都经过严格专业训练,又人多势众,顾延清跟唐婉月跑都没地跑,被五大三粗的保镖严严堵住。顾延清被一把捂住嘴,狠狠一顿胖揍。至于唐婉月,保镖到底顾及她是个女的,只是捂着嘴,狠狠扇了几个耳光,细致保养的脸颊立时红肿不堪。片刻后,钟柏言见差不多了,“行了,停吧。”
顾延清狼狈地瘫倒在地上,昂贵的西装皱污凌乱,那张俊逸的脸也鼻青脸肿,浑身骨头感觉都疼。他瞪着居高临下的钟柏言,咬牙吐出一口血水,“你居然……”“居然什么居然,你自找的!”
钟柏言啐了他一口,将视线移到眼泪横流、颤抖不止的唐婉月身上。他恶劣地笑了,“唐小姐,钟氏和唐氏的合作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顾延清脸色一变。钟柏言在拿合作威胁,逼他们咽下今晚这顿打。唐音已经拿到了草药,她去后台花了两分钟付了钱,出来时工作人员也跟着,来处理位置上的狼藉。高级沙发桌子地毯等等,还有四个极其昂贵的花瓶。经过这么一闹,全毁了。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十分严谨地检查,然后用小本本记下来,算出需要赔偿的价格。钟柏言心脏滴血。但一想是为了老师出气,就当便宜曲老三了。工作人员递过来账单,他正准备掏卡。“就记在这位顾总和唐小姐账上。”
唐音漫不经心地开口。“姐姐,我和延清哪有那么多钱?”
唐婉月满目震惊,脸肿得话都说不请。一看到账单上长长的金额,她颤抖得更厉害,止不住心慌害怕,语气还含着埋怨,“而且,这本来就不是我和延清弄坏的……”“你刚刚亲口说的,要帮我垫付,难道就要反悔?”
“……”唐婉月一阵青一阵白。她只是想炫耀一下,垫付十一万可以,但这么多她怎么拿得出来?唐音扯了扯唇,凉飕飕道:“况且,我的钱来路肮脏,不配拿出来污了你们的眼睛。”
唐婉月还想说什么,可对方已经不给机会。钟柏言跟在唐音身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离开了拍卖厅。“想问就问。”
唐音漠然道。钟柏言讪讪一笑,然后才小心翼翼道:“老师,您是唐家的人啊?”
她淡淡嗯了一声。唐家那些污糟事,钟柏言听说过,挺一言难尽的。算一算他老师来海城的时间,可不就是唐家那位乡下的大小姐被接回的日子。钟柏言不敢再问了。进了电梯,他想起自己的壮举,笑问道:“老师,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没给您丢份儿吧?”
“不错。”
唐音啧了一声,给予点评:“仗势欺人,挺有一套。”
“那是老师您教得好!”
他拍完马屁,立刻骄傲挺胸:“恰好学生也有天赋。”
“腿不哆嗦了?”
“……”钟柏言脸一绿。他的形象,还能挽回吗?电梯到达一楼,走出大门,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冲他们方向高喊,“少夫人!”
唐音眉心一跳。转头看去,凌西正一脸热切地挥手。他的前面,叶凛川坐在轮椅上,在夜色中,逆着车大灯的光,完美的轮廓若隐若现,影子拉得极长。但可以看出,他在注视着他们。突然,钟柏言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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