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她老远看见落地窗那儿站着津正,而津老爷子则坐在沙发上。
津老爷子打量津正的脸色,先说了话:「听说你前两日也病了,怎么样?好些了?」
津正说:「都是旧病,养几日就好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嗯。」津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
佣人端茶来,站在津老爷子旁边的沙发。见津正走去了较远的对面,佣人只得又跟了过去,将茶盏给津正放下。
津正端起来喝了口,之后说:「我是来给父亲赔罪的。」
津老爷子:「你跟我赔什么罪?」
津正:「那日,家中子女不乖顺,给你添忧了。」
津老爷子不说话了,只是垂着眼,慢慢喝着茶
。
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管家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心里默默捏了把汗。
表面上,人人都说津正对津老爷子孝顺,可谁也不知这父子二人的心结,已长达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谁也没有提起那个赌约,就好似已经被人遗忘,但津正和津老爷子内心却从来没有遗忘,这也关乎到津步洲。
「记得,我把步洲交给你前,我一直养得很好。」津老爷子放下茶盏,抬眼看着津正,「这些年,你打过他多少次?」
把津步洲带回来后,津老爷子看了他背上的伤,新旧不一。
津老爷子心疼坏了,他亲自把津步洲养到十四岁,再严格的管教也不曾动手。
而面对津老爷子的直言质问,津正态度冷淡:「步洲到我身边后,处处跟我和江远做对,这,您也是知道的。这就是他跟我们作对的后果,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将来很有可能做出更大逆不道的事。」
津老爷子则有不同的看法:「父子不亲,兄弟不合,应该好言相劝。他是懂道理的,在我身边时,他从不这样。在我看来,他倒也不是跟你们作对,如果你的津氏被人抢了,只怕你会比他做的更疯狂。」
津正抿抿唇,又喝了口茶,情绪有些急躁。
这点,鹿芫开之前也开导过他,但……
「但你还是在意当年我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对吗?」
津老爷子叹气,当年那句话影响太大,也是时候说出来解开心结。
津正脸色变了变,露出许些讽刺。
当年,他办完云茹的丧事,徐家那边来人,表示徐老爷子为女儿云茹留下一份家族企业的股权。云茹逝世,徐老爷子也不想收回这份家产,就派人去津家商量。为表示自己不会私占这份股权,津正表示可以将这些记入大儿子津江远的名下,而当时的津步洲只有六个多月大,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中。
津老爷子得知后,觉得这样对津步洲不公,是埋下隐患,让两兄弟对资产一事互生间隙。
那时津正执掌津氏,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难免骄傲。他不屑津老爷子的看法,认为这些股权将来还能跟津氏一起重新分配,况且他已经跟徐家达成共识,不可能再更改。一来二去,父子俩为这件事面红耳赤,津正甚至扬言,已经让算命先生看过,津步洲此生就没有从商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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