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搜罗了一大堆食物,并把它们全部消灭干净后,我朝马厩走去,在那里我养了一匹漂亮的栗色小马。它过去属于艾里克,尽管如此,我还是和它成了朋友。很快,我们就沿着通往克威尔山峰下面的路,朝我的影子军队营地的方向前进。我一边骑马一边消化,并尽量整理过去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件和新发现,慢慢分析。当然,所谓几个小时,只是我自己的标准。安珀的诞生真的是托尔金背叛混沌王庭的结果吗?如果真是这样,结论就是,我们和现在威胁安珀的那支力量有着亲缘关系,我们所有人都是。当然了,很难判断托尔金的话有多大可信度。不过,黑路的确是通往混沌王庭的,这是布兰德的血祭仪式的直接结果,而这种仪式的原理是他从托尔金那里学到的。幸运的是,在托尔金的描述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那部分并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不会对局势发展产生直接影响,至少目前不会。可我心里还是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感想。自己居然是一只独角兽的后代……
“科温!”
我拉住缰绳,朝信息来源敞开意识,加尼隆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意识中。
“我在。”我说,“你从哪里搞来的一副扑克牌,还学会了如何玩它们?”
“不久之前,我从藏书室的箱子里拿了一副。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在紧急情况下和你联系的办法。说到如何使用,我只是学着你和其他人的样子,盯着主牌,想着它,集中精力和牌面上的人取得联系。”
“我早就该送你一副牌了。”我说,“是我的疏忽,我很高兴你已经补救了。你这会儿是在练习使用,还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有事。”他说,“你现在在哪儿?”
“真巧,我正在去找你的路上。”
“你一切都好吧。”
“我很好。”
“那好。快点来吧。我不太愿意用这玩意儿带你过来,就像你们常做的那样。反正事情不是特别紧急,我们一会儿见。”
“好的。”
他中断了联系。我一甩缰绳,继续前进。有一阵子,我有点恼火,因为他一直不肯开口找我要一副扑克牌。然后我想起来了,以安珀的时间计算,我离开了超过一周。他可能开始担心起来,又不信任任何人,请他们帮他联系我。这种谨慎态度很可能是对的。
下山速度很快,到营地的速度也一样。马儿——顺便说一句,它的名字叫战鼓——似乎很高兴到别的地方跑跑,而且一有机会就想拼命撒欢狂奔。我放开缰绳,让它发泄发泄精力,没多久我就看到了营地。大约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很想念星辰。
一进入军营,我立刻成为众人注目和敬礼的对象。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一片肃静。也许他们以为我是来宣布开战命令的。
我还没来得及下马,加尼隆就从他的帐篷里钻了出来。
“速度真快。”他评论道,等我下马后握住我的手,“好马。”
“没错。”我同意说,把马的缰绳交给他的勤务兵,“你有什么新消息?”
“哦……”他说,“我正在和本尼迪克特聊天……”
“黑路上有情况?”
“不,不是,没有那种事。他从他的那些朋友——特西斯人那里回来之后,就过来探望我,告诉我兰登一切都好,正在顺着线索继续追查马丁的下落。然后,我们谈到其他事情,最后他叫我把我所知道的有关黛拉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兰登也曾告诉他黛拉通过试炼阵的事,他意识到,除了你之外,很多人都看到过她,所以她不可能是你编出来的人物。”
“那你告诉了他什么?”
“所有一切。”
“包括我们的猜测,还有从提尔-纳?诺格斯回来之后的猜测?”
“正是如此。”
“我懂了。他怎么看待这些?”
“他似乎很兴奋。甚至可以说是高兴。你过来亲自和他谈谈吧。”
我点头同意,他转身朝他的帐篷走去。他推开帐门,退到一旁。我走了进去。
本尼迪克特坐在矮脚柜旁的一张矮凳上,柜子上面展开一幅地图。他正用纤长的金属手指在地图上查找什么,闪闪发光的骷髅般的手,连接在用银索与火钉串联起来的致命的机械手臂上,那条手臂正是我从天空之城提尔-纳?诺格斯带回来的。现在整个手臂装置都联接在他右臂的残肢上,他的褐色衬衣衣袖被截短了,这条机械手臂完全暴露在外。新手臂给他带来的变化让我一阵战栗,停下脚步。现在的他和我遇到的那个影子幽灵实在太像了。他抬起眼睛,与我视线相交,然后举起那只手打了个招呼,动作随意而完美。他脸上露出我所见过的最开朗的笑容。
“科温!”他叫着,随即站起来,伸出那只手。
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握住这只曾经差点杀了我的机械手。不过本尼迪克特对我的态度似乎比过去很久以来更加友好亲切。我握住那只新手,摇晃了一下,它的压力感恰到好处。我试着不去理会它的冰冷感觉和生硬的棱角,结果几乎成功了。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它控制自若,真让我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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