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余晖映红半边天,陈前坐在院坝里发呆。
眨眼间,十年已过去,他到此地也十年了,他的丫头们也长大了。
陈前忍不住叹口气,和上辈子卖女儿相比起来,他觉得这辈子失败许多。
自知青点要修到村尾,他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不住。
那个闷声不吭的梁重看村尾空地多,竟然自己开荒种粮。一次让大美看见,说他挖的坑不对,帮他重新挖过。从那以后,那个梁重天天上门请教大美,跟大美在一起讨论如何种粮,如何可以提高产量。
陈前对此嗤之以鼻,有多少粮种有多少地就能产多少粮食,难道还想在一块上产出几倍的粮食,那不是发梦吗?
不知道梁重给大美灌了啥迷魂汤,梁重的那一套,她信个十成十,下了班就去帮梁重侍弄村尾的那块地,任陈前怎么反对也没用。
天长日久,有一天梁重跑来跟他说要娶大美,没把他给气死。
一个爹还关在农场劳改的知青有啥钱途?
一向老实本分的大美头一次跟他作着干,还倔。
后来金宝偷偷告诉他说梁重是十几年后省里的首富,老有钱的那种。陈前以为金宝在帮大美说话,金宝拍着胸口说自己绝没有说错。
想到远期回报,陈前才勉强同意了大美和梁重的婚事。
二美就争气许多,在古建军当兵后,也跟着去部队成了文工团的一员。两人在后来结婚,可是给了一千块的聘礼,还有一些其他的好东西。
说起来,让陈前最满意的就是二美,嫁的人不错,自己也不错,而且还在古家站稳脚跟,收拾了好几回古建军的后妈,跟古建军结婚都好几年了,两人还好的蜜里调油似的。
可惜有大美这个不好的榜样在前,三美如今都二十了,在村里都是老姑娘,可任他说破嘴皮,她就是不听,一心惦记着赚钱,嘴里常说要赚钱给他,让他享福,住大房子开小车。
那丫头胆子也大,前几年还没有允许私人买卖。她都敢自己捣鼓着做些生意,还把他蒙在鼓里。
手里存了点钱,听到今年政策松动,立马跑去县里铺排,准备正儿八经做起生意来。
“姥爷。”麦穗的声音的断他的遐想。
麦穗是大美和梁重的闺女,三岁的小娃娃。
此时,她手里拿着根毛毛虫,给陈前看。
陈前抚额,叹气道:“脏,女娃娃不要玩虫。”
“不,爸爸看。”麦穗扭着腰不答应。
梁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做事真一点不斯文,什么虫呀什么蚂蚁都让麦穗玩,还教她怎么辨认,什么昆虫科,一些乱七八糟,他听不懂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前都来火。梁重的爹官复原职,继续当什么教授,让梁重带着妻女回去。梁重不会回去不说,还说什么打算在农村干一番事业。险没把他给晕死,也没说补上聘礼来。
一对无耻的父子!
“爹。”四美抱着一个包裹回来。
陈前看到四美回来,高兴地问:“你二姐给你寄来的书到了?”
今年回复高考,陈前积极地让四美去参加考试,也让二美给找些书寄回来,梁重也叫他爸寄了书过来,这两天四美去公社都去了几趟就为了拿书回来。
“嗯。”四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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