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车里的人是谁其实很好猜。
鹿茗下了车查探情况。易才瑾的车碎了很多玻璃,而眼前的这辆车则明显的破损得更加严重,更可怕的是,只见那防护栏已经撞坏,车子堪堪的停在了山坡的边上,若是力气再大点,车子就得滚落下去。
鹿茗遏制住了自己脑袋里的各种思绪,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驾驶座的方向,扒开乱七八糟的碎玻璃,他透过它们看见樊篱正伏在方向盘上,樊篱的衣服上,手上,都沾上了明显的血迹。
鹿茗轻声叫着樊篱的名字,叫到第三声时,樊篱从方向盘上缓缓抬起头,然后看向了鹿茗。
樊篱眼前有分分恍惚,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他道:“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身上有大伤口吗?能挪动吗?”
“能动。”樊篱说着,坐起身,打开车门下车。
樊篱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下车时却双腿虚浮,踉跄着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鹿茗一直盯着,及时的将人扶住。
樊篱尽量不把重量往鹿茗的身上靠,一只手抓住了鹿茗的小臂:“没事了。”
鹿茗察觉到樊篱的动作,沉沉的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将人扶着远离那辆温度过高的车辆。
易才瑾和宁嘉言这会儿也已经回过了神,两边各自往不同的地方打电话。
医院,俱乐部,家里……
宁嘉言惶然的站在樊篱面前,不知所措地问道:“对不起樊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樊篱垂着头没说说话,鹿茗代他对宁嘉言说:“托你的福还没死。”
鹿茗阴阳怪气的回答让宁嘉言下意识的瞪了鹿茗一眼,然后又被鹿茗的眼神给吓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中鹿茗向来是胆怯懦弱的,鹿茗这段时间让他有些许的改观,但是他从来没想过鹿茗会有这样冷漠又带着攻击性的眼神。
宁嘉言甚至感觉到,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继续惹恼鹿茗的话,鹿茗绝对会教他做人。
鹿茗?宁嘉言想不削一顾的忽视掉这股感受,但是身体还是先一步退缩了,他对自己说,他这都是为了樊篱才不跟鹿茗计较。
易才瑾将路障牌放好后走了过来。
他早知道鹿茗刚才下车去找樊篱了,刚才没多想,只觉得鹿茗行事稳妥,比那个吓傻,什么忙也帮不上的颜容容要干练坚强许多,但是现在他看着鹿茗照顾樊篱的一幕,却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若是要说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
易才瑾想了想,道:“我和宁嘉言的车子同时出现了故障,我怀疑有人为因素,不过我目前还没有仔细检查,并不能确定。”
“一切得等检修那边的消息。”
说完,易才瑾又对樊篱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听起来有些官方,但是他许出了一个人情,这个人情的价值是实打实的。
易才瑾对樊篱的那丝敌意也已经消散。不管樊篱刚才做的是为了什么,樊篱都相当于是救了他一命,他今后不会再轻易与樊篱为敌。
因为他很明白,樊篱刚才的动作最大的考验不是他的技术,判断力,而是他的一腔勇气。
要知道一个不好,摔下去的就是樊篱自己了。
这样大的冲撞力,若是掉下去,不会摔死,车子却容易自燃和爆炸,绝对是九死一生。
易才瑾说完了这些,面对垂着头不说话的樊篱也没其他好说的,他看向鹿茗,却见鹿茗一直看着樊篱。
那种怪异感又浮现了上来。
易才瑾和宁嘉言两人难得和平的在一个空间里共处,他们站在一旁沉默的等着外援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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