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向迎对相国府的反击。”他提醒柳宸道,“陆寒将云渠的匕首留在了现场,而云家也无人能为云渠作证,方才你也听到了许长恒与云渠的话,云向迎在等着云渠向他投诚。”
柳宸的语气终于冷静了几分:“以前我们曾怀疑陆寒是相国府安插在云向迎身边的探子,可如今看来,他的确是在替云向迎做事的,竟然为了除掉慕容嵩而动用了龙峰这枚棋子。”
“我们找了龙峰那么多年,云家不可能不知道,也许是他们想要除掉这个隐患,也许是他们知道这个世上能与慕容嵩匹敌的杀手并不多,”他斟酌道,“至于陆寒,他如今的确已经为云向迎所用,但以前却不一定。”
柳宸问他道:“你觉得他被云向迎收买了?”
“没错。”安川颔首,“之前我们早就已经确定龙峰是他的人,也只为他一人所用。”
柳宸默了默后遗憾道:“如今龙峰已经死了,只怕我们以后想再查当年周捕头一家被害的真相,只能去找陆寒了。”
思及往事与故人,安川的眸光透出了几分坚决:“虽然周家当时曾有打斗的痕迹,现场也有不少血迹,但我一直都认为他们并没有遇害。这些年龙峰一直与他们一样不知所踪,我怀疑他也在找他们,毕竟他是一个不容自己失手的杀手。可他这次突然出现,也许是事情有了转机。”
“你的意思是,”柳宸惊然问他道,“周家三口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也不一定。”他摇头道,“可能是陆寒对他失去了信心,同时也要用他对付慕容嵩,故而将他给召了回来,只可惜我们没能提前将他给找出来。”
柳宸皱眉道:“所以,周家的线索还是断了。”
“可云向迎与相国府的恩怨已经摆上了明面。”他毫不避讳地道,“你看,江姑娘至死都在助我们一臂之力。”
柳宸神色微动,半晌无言。
许久后,他那充满哀伤与悲痛的轻声细语在夜色中漫开:“景年,帮我让她做的事更值得。”
安川只回了他一个字:“好。”
夜更深了,又有秋风起,似乎只是一夜之间,整个天地突然从早秋入了冬。
大概是因着晨起时只淅沥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小雨吧。
空荡的膳堂里,只有捕班的人来得最早,因为他们个个都有命案要查,不敢睡得早也不敢起得晚。
人人都来去匆匆面露疲惫,最悠闲的只怕是陈中泽。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包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愁眉不展的许长恒不满道:“从起来你就耷拉着脸,怎么了,不就是不让你插手陷阱案了吗,难道王虎王傲那两个王八蛋的死就不是命案了?”
她无心吃饭,坐在这里也只是为了等他而已,故而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粥一边回想着江南翘的案子,可能表情看起来的确不太情愿。
她含糊地否认道:“怎会,我只是在想那王林氏究竟去哪儿了。”
“若是你能想出来,那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听她提及王林氏,陈中泽苦恼道,“你也知道,老大虽然有交待我将她给盯紧了,可我觉得她没有可疑,最多不过是个证人而已,并没有将她这个小妇人放在心上,没成想她竟然真的突然失踪了,真是麻烦。你说这案子本就没什么线索,又失踪了两个人,还可能与云家有关系,这可怎么查!”
她问道:“王家你可查清楚了,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跟被洗劫一般,到处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值钱的东西与现钱银票都不见了。”陈中泽难得地动了动脑子,问她道,“那小九家也是如此,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家都被同一伙窃贼给劫了?”
“怕是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其实并不认同他的话,道,“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她之前并没有机会去王林氏家,还没靠近似乎就闻到了一股腥味。
“他家是杀猪的,没味道反而不正常,”陈中泽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连院子的钥匙都有,“进来再说。”
王氏兄弟家有前院和后院,他们平时是在后院处理猪肉,而人住在前院。
从院子里的布置来看,虽然简陋却还算干净,只是有些单调,不见一棵花草。
他们三人都住在堂屋,王虎与他的娘子王林氏的屋子在东间,王傲的屋子在西间,中间是他们会客与用膳的小厅堂。
如今,堂屋里的所有房间都乱成了一团,衣裳被褥散落一地,茶碗残渣遍地都是,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踮着脚尖小心地走了进去,逐一去每间屋子看了看。
陈中泽在她后面跟着,东拉西扯地喋喋不休地说着闲话,直到她终于又回到了门口,皱着眉头对他道:“这里没有遭贼,王林氏是自愿离开的,我们怕是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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