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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页)

“我们去一个地方!”江辰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地说道。

晓雪笑着问:“哪里呀?”

“我要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你。”江辰调皮地眨眨眼。

夏日的黄昏,斜日挂在远山,每个人、每辆车都被它拖得很长很长,在热闹的城市里缓缓前行。暑气把这座城市团在中央,每透出一口气,只能深深吸回滚烫滚烫的尘埃,层层叠叠的云折射出烈焰的红色、温婉的橘色、甚至是奇怪的绿色,与车影、人影挤作一团,追赶接续白昼的,喧嚣的夜。

车子一路随着大流,缓缓向前行驶,经过又长又直的宽阔的柏油马路,绕过绿荫拱顶的街区小道,拐过几个弯,再拐过几个弯,倏忽地,城市被远远抛到后头,车子像是冲破暑气的重重包围,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路边的花和远方的山在阳光下蒙上一层薄雾,天空明净,蓝色与黛色相互层层渗透,星星一颗两颗地开始冒出头来。

“辰哥哥,到了吗?我肚子饿了。”晓雪撅着嘴巴,撒娇道。

江辰忍不住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一下,说道:“你闭上眼睛,数三、二、一。就到了。”

晓雪顺从地闭上眼默念三、二、一,再睁开眼,一座小别墅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一间欧洲古典园林式的建筑,别墅并不大,三间左右相连,尖顶、圆窗、铁栏显出欧式古堡的典雅华贵,相比精巧的小别墅,园林整整占去了三分二的面积,两边修竹茂林,芳草萋萋,千里香和夜来香围绕树丛密集地点缀成两圈花栅栏,中间是一大片的绿草坪,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白色雪花灯。在车停下的刹那,整个别墅区都亮起了柔和的光,似乎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晓雪惊讶地问道:“这是?”

江辰拿出一串钥匙,说道:“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晓雪担忧地说道:“这房子是不是很贵?”

江辰说道:“贵,但也不贵,给你买的任何东西,都不会贵。”

晓雪说道:“可是这房子离市区太远了,我上班不太方便。”

江辰道:“晓淼过段时间就毕业了,咱们一起去bj。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休息,好不好?”

晓雪看着江辰,坚定地说道:“不,我要工作的。你的钱是没日没夜演戏挣回来的,不能这样乱花,我们把这房子卖了吧。”

江辰哭笑不得:“这刚买就卖?那在你找到工作之前,先住在这里,你开我的车。这样总可以了吧。”

晓雪依旧摇摇头,说道:“不可以,卖了吧,我们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

从小到大,江辰都无法拒绝晓雪的任何要求,无奈,他只好说道:“咱们先进屋吃饭吧,你刚才不是说肚子饿吗?”

走进屋内,窗外的灯柔和地照进来,透出窗上星星印花,一点点地洒在地面上,深邃美丽的星空投影在圆顶状的屋顶,燃着香氛的蜡烛高高低低地环绕屋内,经典老歌“wonderfultonight”袅袅飘荡。晓雪伸出手,窗上的星星投射在她的手上,蓝色的光是蓝色的星星,红色的光是红色的星星,粉色的、绿色的……五彩斑斓,触手可得。

江辰从暗处推出一个心形蛋糕,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从小到大,家里向来只给晓淼过生日,晓雪的生日从未有人提起,幸而还有江辰,小时候穷苦,他会偷偷省下零花钱,为晓雪买一个小蛋糕,后来,长大了,江辰依旧落魄,但还是会想方设法找一些出其不意的礼物,逗晓雪开心,大多都是学着电视剧的情节,像抓十几只萤火虫、折一千只千纸鹤、用野花编出花环,只要是晓雪提起的浪漫情节,他都努力为她实现。在江辰离开的几年里,除了刘于明为她庆祝过一次生日,其余时候总是冷冷清清的。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晓雪时常为父母的离世自责,又为渺茫的未来担忧,努力给自己打气,但又不知该怎么去面对,时而坚强,时而不知所措。生日,自然不会记挂在心上。但有一个人一直记得,他就是江辰,即便他在bj,也从未忘记过。

晓雪眼眶泛红,刚想张嘴说些什么,江辰立即阻止她,说道:“生日的时候要开心。”这也是从小到大生日的时候,他对她说的话。

晓雪用力地点点头,轻声道:“嗯!”

江辰把蛋糕捧到晓雪眼前,笑着说道:“吹蜡烛,许一个愿望吧!”

三根蜡烛瞬间熄灭,晓雪双手交叉紧握,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

江辰轻点晓雪的鼻尖,说道:“我的公主,三十岁咯~”

晓雪嗔道:“讨厌!”

江辰套上围裙,准备下厨炒菜。晓雪望着他,仿佛往日的时光又回来,作为一直受冷落的孩子,好吃好玩的自然轮不到她的。江辰是家里独子,父母特别疼爱他,节衣缩食地希望给他最好的,而他总是把这些最好的留给晓雪,甚至努力学着烧菜,说要一辈子照顾她。日子久了,晓雪早已习以为常,直到江辰离开的这几年,才深刻体会到自己曾经那样被他呵护着。现在,这种呵护又回来了。想着想着,晓雪憋了好久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傻瓜,哭什么呀?说好生日要开心的。”江辰心疼地为晓雪抹去眼泪,夹起她最爱吃的酱爆茄子,说道:“来,尝尝。”

“嗯,好吃!”晓雪大口大口地嚼着,开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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