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们追杀我的唯一原因,是为了这东西?
顺手在墙上用血液勾勒出萃取的法阵,白泉口中嗡嗡作响放进去一块沾染杂质的营养液,片刻后手中多了一块罐头瓶大小的晶体。
在这块晶体成型,落入白泉手中的那个刹那,虫女族群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带有浓郁仇恨的怒吼,仿佛它们的圣物被一个卑劣的外来者用恶毒的手段盗走。
一道低平的抛物线在空中掠过,引得不少虫女飞奔过去争抢。
“起码还有五六百的虫女,我又不是母虫,就是把血流干了也不能喂饱啊……”
白泉内心思绪运转,忽然一阵眩晕,旋即右眼内部传来一阵刺痛。这猛烈的痛苦让他思绪停转,整个人半倒在墙上,仅能依靠腹部的伤口来分散疼痛。
“不行……得赶紧恢复身子!再拖下去肯定失血过多!”狠狠咬在手腕上,满嘴是血的白泉感受到左后侧腰部的疼痛,忽然想到一件曾困扰自己几天的谜团。
在与李凯初遇的那晚,他曾一人爆杀二十余人,战斗的那段记忆就像是被刻意删除了一般,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白泉在身体被重塑后一度怀疑是这份馈赠背后的代价,但又迟迟不敢将自己陷入特大的劣势而无从确认。
那时他只记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心境,身体上的疼痛虽然也会传到大脑,但疼痛的传导速度被这种战斗本能强制按下,直到倒地抽搐,看见那枚巨大的带有无数瞳孔的眼珠与神秘笔记本的拉锯,才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算逑!”
在双臂外侧各划出一条伤口,白泉两手分别攥紧一把剪刃,一步蹬墙冲进虎视眈眈的虫女群内。
“今天老子就莽一把!我倒要看看,老子究竟是不是短命的鬼!”
李凯在贴身肉搏的教导是无价的。此刻白泉就像冲入狼群里的老山羊,看似强弩之末,实则双手每一次运动都会顺着某个关节切下一条肢体。
或是在胸口破开一个口子,让另一只手插入撕扯一提溜的脏器;或是手掌在脖颈滑过,而后静等头颅从肩膀上坠向地面;亦或者双手交叉翻飞,把扑到自己身上的虫女削成人棍,而后举起这截躯干,模仿棒球手挥棒狠狠砸向它身后包抄过来的同伴们。
右眼无意识间留下行行血泪,整个眼球悄然干瘪下去,恍若有三头六臂的白泉周身有一条虚幻的、粗壮的血管游走,有生命一般从他身上延伸出去,在半空中分叉分化,衍生出无数带有利齿的血盆巨口,在虫女的尸身上攫取一种虚无缥缈的事物后返回到白泉身边,再次钻进眼球里面。
就像数学书里一面灌水一面放水的游泳池,此时白泉的右眼始终保持在一种动态的、不固定的、既不干瘪也不饱满的状态。他的视野里一半是普通人的正常视线,另一半则是铺了一层血色的滤镜,这层滤镜之下的虫女们身上的弱点好似黑夜中的探照灯,一览无遗。
有的虫女面对白泉,它们的弱点就是不加遮掩的喉管和眼眶;有些虫女背对他,弱点就在凸出后背的脊椎;弯腰伺机待发的那些,它们的弱点比较隐蔽,只在下侧能攻击,在腰腹有大创伤的情况下难以膝顶攻击,只得反向操作,利用纤细的手指贯穿它们颅骨的缝隙,搅烂它们的大脑。
“出手必杀,一击杀不掉就像”
同那一夜的偷袭一样,游龙一般的“血管”捕食、回收、消化,压抑白泉的痛感神经,同时肆意修复他身上的各处创伤。
他杀得越多,那条血管越发凝实愈发粗壮,修补好身上大部分的创伤后,更是体现出“活着”的特性,只留一条与眼球同大的主脉维持和右眼的联系,鸠占鹊巢的支脉则一头刺穿捆缚肚子的布条,“咕嘟咕嘟”输送无色的物质到腹腔内部。
直到他手中那把具有锋利特性的超凡剪刀,那把即便没有踏入超凡领域、体内不含有任何种类灵性力量的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利器破碎掉,这种让他有些沉迷的成瘾性快感才慢慢褪去。
和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完整地体会到自己略显破碎的肉身修复的全过程。
那种滋生的肉芽和涌动的增生组织游走在眼球和身体各个伤口的“血管通路”内部,翻涌的血液在骨骼中央被排出,被输送到缺血的部位。
这种有违科学、医学以及生物学的“奇迹”是有代价的,他整个过程都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尤其是被倒刺戳穿的肠道内壁,那些褶皱的修复就像千万只蚂蚁在他烧红了的心脏上跳街舞,瘙痒且刺痛。
虚幻的“血管”支脉缩回到眼球内部,右眼再度饱满,血色滤镜不再覆盖眼眶的那个瞬间,白泉抽搐着,单膝跪倒在地。
危险仍在继续,虫女们仍旧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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