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乍一看来,只是没有眼下那点猩红的泪痣。
萧云谏鬼使神差地提起了一旁的朱笔。
却在笔尖立在眼下之时,顿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到底在作甚?
如此这般,不更是当面认了输吗?
他当即施了灵气,将铜镜调换了个方向。
蓦地想起自己的白狐狸毛的围领,好似还落在无墟峰中。
那时他还在同凌祉置气,想着过几日再去。
但现下……
他去取回他的东西,又有何问题?
况且——
那本就该是他的!
等到暮色低垂,银盘般的满月更给无定峰的满树梨花洒下了一层薄纱。
萧云谏裹了一件宽大的斗篷,却未曾换去那划破了的衣衫。
凌祉被遥天真人罚在无境峰思过,这会子定然是在修竹阁中的。
他知晓,他从前待凌祉一向冷漠。
如今他投巧示好,想来凌祉亦会再次欣然望之。
他想的颇好,似是只当青鳞不过一个过客罢了。
落在无境峰上的步伐,都松快了许多。
从前就是这般的。
若他肯施舍一些,凌祉便如得了蜜糖一般甜蜜地追在他身后。
萧云谏拢了拢斗篷,雪夜里还是有些许寒意的。
他打了个寒颤,恰巧听到一旁有响动传来。
他屏了自己声息,却听无境峰上洒扫弟子们议论纷纷——
“峰主今日带回的半妖好似大师兄,可瞧着更像是他房中挂着那幅画。所以大师兄……”
“快快嘘声吧!大师兄这般傲气,还不如这妖族看着柔柔弱弱、弱柳扶风呢!至少,待峰主更好些。”
“你们敢这般言论大师兄,是否因着那妖族好似同掌门还有些渊源,倒是比大师兄更近了?”
萧云谏一口浊气压在胸腔,半晌也吐不出来。方才……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手指紧紧抠入竹节,指尖发白。
翠竹晃了两下,生生刮了些许叶子下来。
没人留意这黑夜中独独一棵竹子,仍是兴致勃勃地高谈阔论着。
直至有人轻咳一声,断了他们的话语。
萧云谏刹那间便辨别了出来。
那是凌祉的声线。
凌祉安排道:“将修竹阁一侧的小屋扫出。”
这竟已是登堂入室。
原是洒扫弟子的字字诛心皆是事实,不过他丝毫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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