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规,我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床上的身影绷得紧紧的,从沙哑的嗓子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哭音,柳仪景的牙齿咬得咯噔作响,羞愤交加之下,连眸色都红了,还染着几分濡湿,显得越发娇艳欲滴,媚骨天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呜咽的哭音响彻了整间屋子,桌案上点着的龙凤喜烛早已融成了软泥,墙角里点着檀香,窗户撑开了一半,外头夜色朦胧,林叶声簌簌作响,月夜皎洁一泻千里,流淌至了地面,倒映出了斑驳的树影。
床上的呜咽声越发朦胧,隔着一层红纱帐,隐约能瞧见纠缠在一处的身影,地上还散落着喜袍鞋袜,凤冠霞帔,珠钗发簪,满室都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腥咸气味。
洛月明光是听见柳仪景半死不活的哭声,以及几乎把床板都震塌的巨响,就忍不住浑身发颤,心底一阵恶寒。
暗暗道,幸好只是柳仪景设下的幻阵,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之事,都当不得真的,做不了数的。越师兄仍旧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声音了,洛月明轻轻扯了扯谢霜华的衣袖,压低声儿道:“大师兄,有没有办法可以离开此地?”
谢霜华也早已听得面红耳赤的,当即点了点头,二人作势要离开此地。
可柳仪景的幻术哪里有那么好破解,当时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设下此阵,为的就是能拉着越清规,一同在幻阵中共赴红尘。
遂连细节都描绘得淋漓尽致,入阵容易,出阵难。
谢霜华揽着洛月明往墙面上一撞,二人毫无任何阻隔地从墙面上穿过,本以为如此这般就能逃出幻阵,没曾想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柳仪景的哭声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在耳边全方位的萦绕。
这一回比方才更绝,也更加不可描述。
柳仪景好似特别喜欢编故事,并且淋漓尽致地发挥在他设下的幻阵里。
只听“啪”的一声清响,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洛月明寻着声儿望去,就见自床头柜上,掉落在地一本书。
不偏不倚翻开了,正对着他们的,却是一帧帧春宫图册,要不然怎么能说柳仪景这个人非常细致呢。
他可能在设下此幻阵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幻阵里如何如何欺辱越师兄,如何如何将越师兄玩弄个通透,遂连幻阵里的春宫图册上交织的身影,也是两个大男人。
不仅如此,那春宫图可谓是画得栩栩如生,连任何一条狰狞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洛月明看得面红耳赤,心脏都扑通扑通乱跳,手心都热了起来,赶紧把脸偏转过去。深呼口气,默念着非礼勿视。
暗骂柳仪景简直就是个疯子,忙活了一场,最终还把自己的女身给赔上了。
那红帐里无力地垂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很快又被一只大手紧扣住压在床榻之上,很快又传来了异常沙哑的呜咽声,还伴随着越发清晰的低喘。
洛月明和谢霜华都没脸去看两个人是怎么折腾床榻的,无论他们往哪里跑,这房间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们。
才踏出一个房间,立马又进了下一个房间,每间房里都会传出柳仪景隐忍的低泣。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眼前的场景总算尽数消失了,洛月明忙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深呼口气,低声骂道:“疯了,简直疯了,幸好没让徐忆轩那个小姑娘进来,否则恐怕会给她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谢霜华也有同感,进来前二人虽然有所准备,隐隐知晓柳仪景会行出什么恶事来,但怎么都想不到幻阵里柳仪景会恢复成了女身,还被越清规给欺辱了。
更加没想到,柳仪景由于灵力不济,根本没能察觉到有人擅自闯阵,甚至都没办法结束幻阵。
这幻阵好似无休无止了,柳仪景也在这场灭顶一般的情爱之下,渐渐沉迷于此。
眼前的场景很快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次总算不是激烈的情爱了。
柳仪景看起来很虚弱,浑身上下仅着一身雪白的里衣,披头散发地靠在床头。唇角都毫无血色,还干裂出了血沟。
雪白的衣襟下,隐约能瞧见拇指大小的红斑,几乎覆盖了玉颈。女子的身形格外曼妙,撑得衣衫有些紧绷。
越清规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乌漆麻黑的东西,穿着一袭竹青色的长衫,束起了长发,作出了一副从未有过的装扮,与记忆里天剑宗的三弟子截然不同,当真有那么几分青衣书生的意思了。
而柳仪景此刻,的的确确就像是个终日汤药不离口的病秧子,眼窝通红,脸色发青,唇色寡淡,精神也很差,失了神智一般,双眸空洞。
“来,你身子虚,喝点安胎药,大夫说了,你的病是胎带的,受不得冷风的,待天气好了,我带你去郊外骑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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