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石推开焦永顺,命令似的说:“我自己回家,你马上去打电话叫小雪回来!”
“不,不,不,你感冒了,一个人怎么行?”焦永顺执拗地说:“我送你回家吧。”
杨坚石一跺脚:“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快给我去!”
焦永顺见杨坚石真的发脾气了,连忙说:“好吧,老场长,你慢走。”他说完走开了。
杨坚石一挥手:“快,快去,瞧你这厂长混的,堂堂国营企业的大厂长,连个手机都没混上,还不如我家小雪。”他走出几步又咳嗽了起来。
焦永顺又转身回来说:“我找夏医生,让她给你送点药吧?”
杨坚石瞧着焦永顺说:“可——可也行——行——”
5
小雪开着车左拐右拐,就像捉迷藏一样,终于堵住了草根坐的出租车,她气得满脸通红,生拉硬扯把他推上了胶轮拖拉机,把驾驶员的位置让给了草根,草根嘴撅得老高,脸一直阴着驾着胶轮拖拉机猛劲儿开,小雪坐在旁边被车颠得身体一起一落,也在生闷气。
小雪身子紧贴车靠背,使劲把着车窗上沿儿一个抓手,没好气地问:“你不能慢点儿呀?”
草根撅嘴不吱声,装没听见,车速反倒更快了。小雪使劲瞪草根一眼,草根故作没看见。
“草根!”小雪猛拍一下草根的后背,“我和你说话呢,你聋还是哑呀?”
胶轮拖拉机驶进了雁窝岛农场场区。草根终于发话了,气哼哼地说:“我不希望自己聋,也不希望哑,我希望自己瞎,什么也看不见就好了!”
“你——”小雪气得两眼直冒金星,肺都要炸了,她一抬头,喘口气,胶轮拖拉机眼瞅就要到家门口了,脑海里忽地闪出麦芒痛骂自己的场面,耳边响起了那刺人的声音:“你兔子没长尾巴——随根儿……”
小雪说:“草根,你去医院告诉夏医生,以后少到我家来。”
“我算认识你了!”草根喘口粗气,“我凭什么告诉人家夏医生少到你家来呀?”
小雪说:“就凭是我的家!”
草根说:“也是老场长的家!”
小雪说:“草根,你别给我添乱好不好?”
“你说实话,”草根停下车,“我问你,你到小兴安农场是去会许诺,还是去卖大豆?”
小雪生气了:“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管着了?!”
草根简直要怒发冲冠了:“好啊,你个小雪,我是管不着,你不该和我撒谎,这几年,你不该把我当傻子装在闷葫芦里!”他说完,一嘘气,两颗大泪珠噙在眼眶里。
小雪:“草根,你——你说,我怎么把你装在闷葫芦里了?”
“别问我,”草根更生气了,“你自己知道!”
小雪:“这么说,你是说上我当了?”
草根:“你自己想去!”
小雪也被激怒了:“草根,你愿意在我家干你就干,不愿干就滚——”
草根气得脸色发青,一纵身跳出驾驶室,没命地向远处跑去。
小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能说出这种话来,见草根一跑,她像失去什么似的,顿时,又有点儿自愧了,她跳下车,追着喊:“草——根——”
凄婉的声音追随着草根,可是草根头也不回地跑着,跑着……
6
许诺坐着大吉普走后,魏思来着急地几大步就到了家门口,使劲一拉抓手,门锁着,急忙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一看,令他惊讶,平时整洁的室内变得狼藉一片。他又仔细一看,少了一套行李,又看衣柜,邱菊的衣服没了,只剩下吊死鬼似的衣挂,他又到卫生间一看,牙具也没了,心里想邱菊呀邱菊,你怎么让牛红给你灌迷魂汤灌成这个样子了……
魏思来急忙关上门朝外贸公司走去,只觉得身子发轻,腿发软,等进了大门时已经变得汗水淋漓了,他自己也奇怪,平时就是参加劳动再卖力,也没出这么多汗,也没出得这么快。他刚到楼梯口从二楼下来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笑着打招呼:“魏场长,你好!”
魏思来问:“小马,邱菊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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