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天一直处在昏睡状态的纳兰初雪终究没有赶上与王妃一同去丰源寺上香,而她也确然逃脱一劫。
药效过的那日,也就是王妃出行的那日,纳兰初雪病怏怏的成了病美人坐在轿椅上送王妃出行,身子气色已经好很多的她神智也清醒了许多,而夏卿逸这几日也命人给她炖了些补品,可惜她的病是另有原因,所以补品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让她感觉很倒胃口。
送行之后,纳兰初雪欲哭无泪地坐在轿椅上被下人抬回屋,继续躺着,喝着没用的苦药,吃着没用的补品,痛不欲生地等待这病的结束。
结果就在晌午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将让整个王府上下都震慑住了——王妃上香路上遇上山匪,王妃包括随行人员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上香的路上,暴尸荒野,是下山的行脚僧发现这一惨剧,惶恐地报给邻近的府衙,而这一噩耗传得很快,官府还没赶到案发现场时,消息已经传到了宣扬城内。
而纳兰初雪听到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旁晚时分,那时她体内的药效基本褪了,人精神恢复正常,准备出门散散步便听到丫鬟说这些话,里面佯装晕倒让人抬回殿内,这个时候她病决不能好,不然势必会和王妃的死牵扯上关系,为什么一同去上香的时候她恰巧病了,王妃出事之后她就痊愈了,这种巧合万万不能发生,所以她这病得延续下去。
她此时此刻万分期待瑞希的出现,再给她一颗药丸,省得她自个装病,只可惜,瑞希这王八蛋没再出现了。
其实最惨的不是王妃被刺身亡的噩耗,而是将王妃遗体送回来的时候,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简直就像是仇人虐杀一般,纳兰初雪是没有去瞧,她“病”得很严重,听说见到尸体的人基本上都吐得七晕八素的,可见尸体有多惨烈。
府内上上下下都挂着白缎子,没有人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笑容,基本上都苦着一张脸,王爷也震怒,势要将这些胆大包天的匪类给绳之以法,以祭奠亡妻之魂。
而夏卿逸整个人都沉浸在母妃过逝的打击下,看到母妃尸体的当时就拎着刀准备骑着马去寻那些山匪报仇,被王爷命人拦住关在殿内,不得出门。
纳兰初雪卧病在床,完全不敢病愈,官府追拿凶犯完全没有头绪,根本抓不住凶犯的蛛丝马迹,不晓得是对方下手太过干净利落还是官府的人太无能,凶犯一直无法绳之以法惹得永齐王爷震怒,皇上命人彻查此事,连斩了几个当地官员,却也无济于事。
而凶手迟迟不能捉拿归案,王妃的葬礼拖下来也不是办法,王妃的棺材摆在正厅内,这几日前来祭拜的人非常多,这些日子,夏卿逸独自一人守夜,纳兰初雪在送葬的前一夜也起了床,陪着夏卿逸一同守夜,看着一脸憔悴的他,心中却想起瑞希那时候的出现,他阻止自己跟王妃一同上香虽然是救了自己一命,但是恐怕他跟王妃的死脱不了关系。
夏卿逸颓废地跪在棺材前,不言不语。
纳兰初雪跪在夏卿逸身边,不晓得如何安慰他,虽然她不喜欢他,但是失去亲人的痛苦确然让人很难承受,她只能伸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结果夏卿逸不晓得是不是几日不眠不休地守灵,使得身子极其虚弱,她手刚触碰到他的后背,他整个人便栽入她的怀内,迫得纳兰初雪只能身子僵硬地抱住夏卿逸,尽量挪动双腿,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让夏卿逸躺在自己怀内酣睡。
今天让他稍微过分一点好了,看在他这么难过的份上。
只不过这个男人实在是有点沉,抱久了也有点累,想要将他放在地板上又有点不忍心,想想就熬过这一个晚上就好了,便也忍了下来,结果入了夜实在熬不住,便抱着夏卿逸昏昏沉沉地回了过去。
清晨时分,夏卿逸从睡梦中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依偎在纳兰初雪的怀抱内,而她耷拉在脑袋沉睡着,可爱且略显稚嫩的娇容,此时此刻看起来美得不可方物,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轻抚她的面容。
就在指尖触及她时,那宛若扇贝般的睫羽微微颤抖,他忙收起手,从纳兰初雪的怀内坐起身来,对她询问道:“昨天你一直都在这里?”
“嗯。”纳兰初雪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试图从地上站起身来,却发现一双腿完全麻了……
夏卿逸见她这副模样,忙站起身来,对她询问道:“腿麻了?”
“等一会就好了。”纳兰初雪吃力地搬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对夏卿逸说道,“不用理我,你去休息会吧。”
夏卿逸微微皱眉,俯□一把将纳兰初雪拦腰抱起:“你才该休息。病才好些。”
纳兰初雪错愕地抓紧夏卿逸的双襟,紧张地环顾四周,悄声对他说道:“算了,将我放在椅子上就行了,给旁人瞧见不好。”
“你是我的妻子。”夏卿逸没有丝毫犹豫地对纳兰初雪回道,然后不容她拒接地将她抱在怀内。
纳兰初雪烧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四处看,深怕接触到旁人的视线。
这种感觉尴尬极了,纳兰初雪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她只能做缩头乌龟一样,将头埋在夏卿逸怀内。
好不容易熬到殿内,纳兰初雪才挣扎地下了地,虽然步伐还是不怎么稳当,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住了。
“你没必要这样,给秋萱晓得了,不知道要怎么吃醋呢。”纳兰初雪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往自己屋内走去,“你自己好好歇息,明天就要出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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