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恒只得坐下,却已不似刚才那般放松,用如坐针毡来形容恐怕也不为过,估计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君琰的这句自家人对他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御书房的殿门打开,春兰扶着皇后走了进来,皇后走至正中,屈膝行礼道:“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君琰摆摆手,道:“起来吧。”
“谢皇上。”
“臣(草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吉祥。”柳恒和方游跪地向皇后行礼。
“快起身吧。”皇后马上叫了起,毕竟是在御书房,其中一位还是她的父亲,实在没必要摆什么皇后的架子。
“谢娘娘。”
“朕不是让张得海去你宫里取吗,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君琰问道。
“妾身听说耀灵受伤了,不过来亲眼瞧瞧他,实在无法心安,只是没想到皇上在处理公事,是妾身鲁莽了,妾身就先退下了。”皇后说着便准备行礼告退,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要是知道君琰在面见大臣,而且那个大臣还是她父亲的话,她一定不会挑这个时候过来的。
君琰打断了皇后行礼的动作:“今日谈的既是国事,又是家事,你不妨坐下一起听听,也帮朕出出主意。”
“是。”皇后恭敬的答道,缓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端正的坐下。
两个伺候的侍从端着托盘走进殿内,给几人换上了新茶,君临看这摆在他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紧皱着眉头,狠狠的盯着不放。
张得海眼色极快,立刻就察觉出君临的神色不对,想起君临刚被热茶烫伤,赶紧对奉茶的侍从训斥道:“没脑子的东西,又不是第一天在御书房伺候了,不知道殿下一向都不喜食茶吗?还不快撤下去,给殿下上些消暑的酸梅汤来。”
侍从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奴才一时疏忽了,奴才这就去换。”
“还不快去。”张得海催促道。
“唯。”侍从站起身小心的端起君临面前的茶盏,匆忙退了下去。
君琰宠溺的看着怀里皱眉的儿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
张得海瞧着君临怒气未消的模样,赶紧拜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都是奴才的错,没有管好底下的人,奴才一定好好教训他们,求殿下宽恕这一回。”
张得海话音一落,整个御书房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君临身上,想看他如何解决此事。
“。。。不关你的事,起来吧。”沉默良久后,君临稚嫩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听到君临的话,君琰欣慰的笑了笑,他只是比别人更宠儿子而已,但他却从没想过要把儿子养成个嚣张跋扈,是非不辨的人,毕竟君临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若是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能让他放心呢。
“谢殿下。”张得海使劲磕了几个头,才颤抖着站起来,这七月的天儿里,他愣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满脑子想的都是君临狠决的下令杖毙宫女的模样,他在君琰身边伺候了二十多年,在君琰身上都没有感受到的压力,却在年幼的君临身上感受到了,这次的事让他对君临充满敬畏,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
侍从重新端来一盏酸梅汤,张得海把皇后带来的桂花糕和酸梅汤一起放在君临跟前,带着侍从退了出去。
刚迈出殿门,侍从张南星便向张得海问道:“干爹,殿下今日是怎么了?前些日子地方进贡的极品太平猴魁,除了皇上自个儿留了些,其余的可是谁都没给,都赐给殿下了,足足有五六斤呢,儿子记得当时殿下可是欢喜的不得了,怎么忽然又不喜食茶了?”
张得海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对张南星说道:“是我今日事太多,忘了跟你说,殿下晌午时让盏热茶浇在腿上,伤着了,你偏偏给上了盏热茶,殿下没当场落了你,你就谢天谢地吧,以后当差的时候多个心眼,要学会看主子们的脸色,要不然阎王爷问起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
“谢干爹提点,儿子记住了。”张南星恭顺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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