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从来都不是个吃素的。
原先在林子里当野狐狸都能把黑熊老虎打得屁滚尿流,更遑论一个人类,于是她下意识地运转起灵力,一个抬手,那袁安就“噗通”一声落进了水中。
袁安根本没想到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有这么大力气,故而刚掉进水里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冰冷的液体浸透了他里外几层的,他才开始挣扎。
清澈的流水因为这人的动作,掀起阵阵涟漪,让零星飘在水面上的枯叶也轻轻地荡了一荡。
林九则站在岸边饶有兴趣地抱臂看着他。
袁安并非是不会水。
身为十五行会行首袁克的幼弟,很多技能都是必须学会的,但他如今折了一条胳膊,溪水又冷,而且身上厚衣服被水一浸立刻就沉了许多,往前不得、往后不得,只能扑腾着一支胳膊在原地挣扎,并且大声呼喊。
林九不愿被他将人们都喊过来,加之前些日子夜间修行小有所成,遂放出一个小小的结界罩在他的头顶,袁安的呼喊声立刻就小了许多。
待看见这人开始咕咚咕咚喝水了,她才开始想救他的法子。
让她亲自下去拉他上来,那是不可能的,眼睛扫扫四周,不远处倒是有个长柄扫把。
只是那扫把柄终究是不够长,站在岸边即便伸到水面上离着袁安也还有两步的距离,林九不过是想教训他一下,没想闹出人命,所以只得将自己身上的披帛取下来固定在那扫把上,然后像钓鱼一样把袁安“钓”到岸边。
袁安在水里浸了个透心凉,勉勉强强用一只手抓着那披帛上了岸,倒在枯朽的草地上犹如半死不活的鱼一般大口喘着气。
林九走到他身边抽回自己的披帛,见人反正是活着,转身便走。可不过才迈出一步就觉得腿上一紧,低头一看,这倒在地上的“死鱼”正拽着她的裤角不肯松手。
林九低喝道:“松手,要不我对你不客气了。”
“不松,”袁安一边喘气一边道,“我就要让别人看到你和我拉拉扯扯,看你以后还嫁不嫁的出去!悍妇!”
林九不为所动,只道:“你若再不松手,休怪我踩折你的另一只胳膊。”说着,她另一只脚就要往对方胳膊上碾。
袁安哼哼道:“那边马上就有人来了,有本事你就踩,我倒要看看这何府的人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林九抬头,见远处果然有两个人往这边行,不由一惊,拖着袁安就往树丛中藏,并且在两人周身支起结界,隐匿了两人的气息。
其实这袁安也是外强中干,打心眼儿里也不想在何府中如此丢人,但他又不甘心就把林九这个小娘子放跑,是以就那么抓着林九的裤脚随她一道藏在树影里。
那两个丫鬟大概就是出来找林九的,经过木桥还不见人,不由急道:“也不知道这姑娘去了哪里,难道不知道去别人家里不经过同意是不能随意乱逛的吗?”
林九于是又往树丛深处躲了躲。
见脚边的袁安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洋洋,恨不得当即就把他那只好手踩折了。
待那两个丫鬟走远了,林九低声问袁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可不是好惹的,你自己掂量清楚。”
她自觉态度已经很凶了,但她这样芙蓉面,横眉倒竖起来另有一种别样的可爱,是以袁安看过,只觉得心痒难耐,根本说不出重话来。
于是他想了想,便松开了手。
反正今日在何府遇见了这小娘子,也不愁没办法知道她姓甚名谁,回头问问何家的兄弟,等他有时间了就去登她家的门。
林九见袁安盯着她一副想入非非的神情,知道他没想好事,抓起自己的湿漉漉的披帛就从树丛里钻了出去。
只是走到木桥上又忽然想到一事:
她在醉城的时候是另一张脸,这登徒子认不出她来是正常,可奉载玉在外一直是秦悯的脸,如今在这一个园子,两人八成是碰了面的,也不知道这个坏家伙有没有去找奉载玉的麻烦?如果有,却不知奉载玉又是怎么化解的。
想到这儿,她又提着裙子走回去。
她之前学了一点追踪术,但因为修为尚浅,范围只有百十来尺,但放在这个园子里却是恰好,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那袁安刚才在树林子里恢复了些力气,这会儿正在桥边拧身上的湿衣服,见林九折返回来,虽有些奇怪,但心头却不由地涌上来一股欣喜。
林九使用追踪术需要捏六个指诀,可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她便直接对他道:“你转过去。”
袁安奇怪这小娘子到底在跟自己玩什么游戏,所以虽然听从她的话将身子转了过去,但心里却是在警惕着她的动作。
林九是无所谓他想什么,反正只要他转过去让自己这个追踪术成功施展出来就可以了,可六个指诀不过才施展出一半,远处又有人急急忙忙跑过来。
那人正是袁安的小厮。
袁府下人的衣服和何府下人的衣服样式颜色都不同,对方又移动的很快,所以袁安也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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