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马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苏醒。不过这一次,不是在破旧的木屋,而是在一间装饰极为华丽的房间里。
“这是哪儿?”马麟有点茫然。他的身体,仍保留着被火灼烧过后的疼痛,想坐起身子,却是不能。
“先是海水,再是大火,今年的我还真是多灾多难,流年不利。等伤好了,我可得找个算命先生卜上一卦,让他帮忙瞧瞧有没有什么除灾度厄的方法。”他摸了摸垫在身下的褥子,软软的,似乎是上等货,心道:“师父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竟然舍得让我住这么好的地方?”
忽然,房门打开了,马麟见两名妙龄少女端着水盆之类的物事走了进来,便道:“二位姑娘,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两名少女听见声音,先是一惊,随后便向马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了。马麟觉得奇怪,便又喊了一声:“喂,你们别走,帮忙叫我师父过来下!”他觉自己的声音甚是沙哑低沉,与以往大为不同,以为是春牛楼大火那天吸入太多烟尘所致,不几日便可恢复,所以也并没有太过在意。
没过多久,马麟只听得一声:“小马,你可算是醒了,为兄真是担心死了!”随后便见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在方才那两个妙龄少女的引领下大步走进屋内。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铁制面具的人。
“独孤大哥?”那个体格健壮的男人,马麟倒是认得,天王帮的青龙侍卫独孤悔,从王冠儒那里论起来,应该算是马麟的义兄弟。那个铁面人,自然是天王帮前长老温禁,只不过马麟并不识得。
两名少女将一把椅子搬到床前,独孤悔便坐下道:“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不知道现下感觉如何?”
“疼。”马麟小心翼翼地张着嘴说道,因为他觉他一说话,脸上便疼得厉害。他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也被烧伤了。他想问问独孤悔自己的脸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有点害怕知道真相。
“唉!”独孤悔摇了摇头,“除了疼呢?”
“还有些饿了。”
独孤悔闻言,回头对身后的温禁道:“阿叔,你让人给小马熬些稀粥什么的,给他做些吃的。”
“是,主人。”温禁言罢,便带着那两名少女离开了。
马麟见温禁关了门,便问独孤悔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独孤悔道,“你还记得那天生了什么吗?”
那天生了什么?马麟只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正睡着觉,不知怎么的春牛楼就突然起了大火。后来,他按照师父的吩咐去救罗琴和孙百会,就在马上要把罗琴安全放下的时候,不想自己却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拖进了大火里,再后来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
“你可知那个抱住你的人是谁?”独孤悔听过马麟的叙述后问道。
马麟微微地摇了摇头。他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虽然那人也说了一些话,但是当时情况紧急,马麟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那股长绳上,所以也没有听清那人的说话声,分辨不出那个人来。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要告诉你,那场火,是咱们那位受人爱戴的义父派人放的。”独孤悔道。
马麟心里不由得一震,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把火,应当是冲着春牛楼,冲着师父春娘来的,因为王冠儒并不知道自己会到泥牛镇来。
“那我师父,还有罗姑娘她们怎么样了?”马麟急道。
“我得知此事,也是怕李前辈有危险,才亲自带人赶了过去。”独孤悔道,“可惜我在火场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李前辈……也在其中。地上还有几具女尸,我也不知其中有没有你所说的罗姑娘和孙姑娘。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你说什么!”
独孤悔见马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忙安抚道:“小马,你现在不要太过激动,以免伤了身子。”他从旁边一张桌上将马麟那把鬼头刀取来道:“这把刀,是你的吧,我记得我曾在吴长老那里见过这把刀。”
“是我的。”马麟的眼角微微地有些湿润。
独孤悔点点头,将刀放回原处道:“也多亏你当时背着这把刀,我才在废墟中现了你。”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他为什么要杀了我师父?”
“他是在抹掉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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