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杨春和杨桃再去找章洁。章洁这回面带喜色地迎上杨桃姐妹。
“你们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们。陈律师已经答应受理杨梅故意伤人案了。”
“那太好了!”
杨桃激动得双手合十,好像只要陈律师答应受理,杨梅就能被判无罪一样。
章洁笑了笑,四下望了望,凑近杨桃和杨春神秘地说:
“我昨天才发现杨梅和陈律师的太太长得非常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章洁发现杨梅和陈剑夹在钱夹里太太的相片几乎一模一样的时候,马上拿起相机跑到监舍探访杨梅,取了一个相似的角度拍下了杨梅的相片,故意贴在卷宗的第一页摆在陈剑面前……
果然有效!章洁为自己的小计谋得逞暗自庆幸。
章洁怎么也没想到实习生涯的第一桩案件,竟然是因为委托人和她导师的太太长得相像。不然以陈剑律师的性格,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从痛失爱妻的阴影里走出来,重新受理案件。那样的话自己的实习生涯也虚度了。
杨梅和另一个女人相像并不让杨春太意外,上辈子见多了模仿秀,世界上的确存在没有血缘关系却长得非常相像的人。杨春现在最关心的是陈剑要怎么打杨梅的官司,杨春正想向章洁了解一下陈剑的安排,陈剑拉开门喊章洁进办公室,章洁把杨桃和杨春介绍给他。
陈剑穿着考究的藏青色毛料西装,白净的脸上透着失眠的倦怠,一双清冷的眼睛在金边眼镜后飞快地审视一下杨桃和杨春,然后点头请她们请去。
“春儿,这个陈剑律师会不会太年轻了?我觉得年纪大些的律师可能更好点。梅子的案子不好审,他能行吗?”
如果没有见到陈剑,杨桃只听杨春说还对陈剑抱有幻想,可是看陈剑的样子跟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似的,她不肯相信陈剑能把杨梅的案子给翻回来。杨梅已经招供画押,局势非常不利。
“大姐是觉得陈剑长得像《血疑》里的光夫?”
“对,我就觉得这个陈律师有点面熟,他和光夫就差了一副眼镜。”
宾馆的电视里天天都在播放日本的电视剧《血疑》,杨桃和杨春虽然为了杨梅茶饭不香,也没有心思看电视,不过还是天天开着电视做为背景音乐,不知不觉也把男女主角看入了眼。特别是杨桃,对光夫和幸子的爱情唏嘘不已,感叹妹妹杨梅犯傻,虽然报复了韩枫,可是自己也背上了罪名,恐怕一辈子都要罩着罪犯的阴影。
杨梅故意伤人案开庭了,杨春和杨桃坐在旁听席上紧张得浑身直冒冷汗。才短短五天时间,陈剑找杨梅两次,和杨桃杨春也不过才碰过三次头,他能保证杨梅轻判吗?杨春找其他的律师也打听过,像杨梅这种情况至少要判十年。如果原告出具重度伤残鉴定,杨梅很可能得判无期徒刑。
韩枫坐在原告席上,脸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只漏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此刻韩枫那双曾经万人迷的桃花眼像是两点忽明忽灭的鬼火,盯着被告席上的杨梅,几次作势要扑过去,都被法警给拦了下来。
杨梅看着韩枫疯狗一样地想扑过来,眼底竟然起了淡淡的笑意。好像在欣赏一幅有趣的图画,从韩枫的脸一直望向他的脚。
“贱人,还敢挑衅我!法官大人,这个女人不知悔改,一定要重重判她。”
韩枫被杨梅无遮无拦的目光给看得浑身起了逆鳞,今天一定要让杨梅重判,最好让她一辈子老死在监狱里。
韩枫的脸伤还不至于判定为重度伤残,是他央求二婶孙静慧要严惩杨梅,托关系做了一个重伤鉴定。有了重伤鉴定杨梅至少要判个十年以上徒刑。如果再上……韩枫心底升起一股寒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严惩杨梅,也顾不了自己的男人尊严了。
第一天庭审因为原告突然申请补交受伤证据,要再次进行医学伤残鉴定暂时休庭。
“贱人你等着,我要让你老死在监狱。”
韩枫愤怒地抓起手边的一支圆珠笔朝杨梅砸去,不偏不倚砸在了杨梅的胸口上。圆珠笔的力道并不大,可是此时砸在杨梅的身上,就像刺入了一柄剑。
杨梅像是被砸疼了,眼角不知不觉流下一颗泪滴,可是嘴角突然翘起,露出八颗珍珠白的贝齿笑了。
杨梅在师范学院练习过职业微笑,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非常亲切美丽,就像盛放的花,让观者心情愉悦舒坦。可是韩枫看着杨梅的笑却无比扎心。他知道杨梅那是在嘲笑他,可怜他,他不是男人了。
那天杨梅手握着断成半截的汽水瓶扎向了韩枫的胯下,韩枫嚎叫着痛昏了过去……
“庭上不许大声喧哗!”
韩枫被架出法庭,杨梅的泪已经到了唇边,痒痒的,却不想擦去。扭头看了一眼旁听席上的大姐杨桃和小妹杨春,挥了挥手,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法庭。
“当事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没有求生的意愿,我需要她的无条件配合。你们最好说服她,把和原告相遇相识,到案发时的细节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陈剑神情凝重,握着铂金钢笔的手在办公桌上轻敲着。他无法按捺自己激动的心情,在爱妻去世四十九天后,遇到了长得一模一样的杨梅。一定是老天的恩赐,让爱妻重生了。
杨梅虽然身在监舍,可是她的一颦一笑都像一楼光,照进陈剑因为爱妻离世已经阴暗的心里,让他又有生机和活力,又有了斗志和信心。
杨梅就像十八岁那年初见妻子时的样子!
“陈律师,我估计韩枫要补交的证据应该与他的男性能力有关。”
“哦?”
陈剑收回目光落到杨春的脸上,无法想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问题。杨家姐妹真是很奇怪的存在!
陈剑笑了笑,让杨春说说看。杨春把当初和二姐杨梅到清河镇上学报到时,住在韩枫家,韩枫对她不规矩被她抓伤了下身,应该是落下了病根。
“好!”
陈剑放下手里的铂金钢笔,露出一副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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