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轩里,锦衣卫来传话的校尉刘蒙站在韩烺的书案旁。刘蒙是韩烺在锦衣卫的近身侍卫,此番来前来,同韩烺告知一件宫里传下来的差事。
韩烺对于明日一早要动身进宫不怎么乐意,方才若是不刘蒙来传话,他怎么会将他的新夫人独自留在正房。韩均刚刚同他打了个招呼,说夫人果然同魏央单独叙话了,想想魏央在正院,他就浑身不得劲。
只不过魏央说的女贼在归宁侯府附近出没一事,他却不能置之不理。他吩咐刘蒙,“去同周颐说,我婚前两日,有人瞧见疑似女贼的人在归宁侯府附近,让他查着些,一有消息赶紧来报。”
刘蒙应了,问他,“大人什么时候回卫所办公?”
“急什么?难道周颐不能理事?”
这是没准备短时回去的口气,刘蒙颇为诧异,“周大人自然能理事,只是。。。。。。大人不是说过了大婚三日便回卫所么?”
话说的后头,被韩烺看过来的目光逼小了声音,刘蒙憨笑着缩了缩脑袋。
韩烺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大人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旁的大臣大婚休歇几日,本指挥比他们劳苦功高,自然只多不少!”
他说完见刘蒙一副憨样杵在那处,嫌弃地撵他,“回卫所去!别打扰本指挥休假!”
刘蒙连忙欠了身行礼离去,刚一转身,又被韩烺一声叫了回来,“去同周颐说,南边的事也查了一阵子了,估摸着快有信了,有消息务必来禀告我,不要走漏了风声!”
他说得含糊,刘蒙却听得明白,这南边的事,正是前一任指挥使意外亡故之事。为了那件事,他们韩指挥曾亲自绕到出事的微山湖密查,另行派人沿线索细细查探。
这件事,不能打草惊蛇。
。。。。。。
距京千里之外的镇江府城外,返青的栗山山腰间有一片错落有致的院落,开阔的房前屋后有着北方宅院的大气疏朗,移步易景的亭台楼阁彰显着江南水乡的精致雅道。
合南北风韵为一体的独特院落,院名却不过普通——富锦园。
倒也不怪这样别致的院子有个通俗的名字,盖是因为这院子的主人,乃是镇江一富苏全苏大老爷。
苏全本也不过是这栗山脚下的卖货郎,因着机缘巧合被人带着南货北卖发了家,只是他为人一毛不拔,与相邻相处极为不好,在城里也呆不下去,这才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住到了富锦园来。
平日里富锦园大门紧闭,只有送菜的人才能进到园子内。近来送菜的人上门送菜殷勤了不少,众人都觉奇怪,这日抓了个机会,问他这是为何,“几个菜都要讲半天价的人家,你还上赶着?!”
那送菜摆手说不是,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才缓缓道:“铁公鸡拔毛了!”
铁树开花、铁公鸡拔毛这样的事,最是稀罕,尤其苏大老爷这般人尽皆知的抠子。这话把半条街的人都引了过来。村民们跑的快,一个喊一个地传着话都往送菜的站着的桥头挤,一旁站着的两个没随着人群的壮年男子,差点被挤下了桥头。
“这一村子的人发什么颠?生意不做了,都听起说书来了?”穿着青布长衫的男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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