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只有这一条小道,聂兴要不直接冲过去,要不就只能原路返回另寻一处。他偷跑出来,身上还带着伤,自然不该和人起冲突。可他同样也赶时间,再晚可未必能跑掉。
思索只在电光石火间,正要退走的聂兴便听得被那两人护住的女人呵道:“你是何人,为何我在鸡鸣寺从见过你?”
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只迈开一步就感觉右腿忽然一麻,他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一个锦衣卫忙上前将他摁在地上,另一个则放了响箭,这是召唤同事的信号。
胡善祥缓缓踱步,举着手里灯笼照了下他的脸,又仔细打量番他的穿着,这才恍然大悟:“听说鸡鸣寺今天来了三位客人,想来你就是孙姑娘的同伴了。大晚上不好好躺床上养伤,这位兄弟是要去哪儿?”
聂兴咬紧牙关不说话,眼见胡善祥不自觉地抬脚又走近了半步,他放缓了呼吸,眼神也渐渐锋利起来。
“善祥!”
“胡姑娘!”
两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兴按捺住心中激荡,只是看着那姑娘抬起头向他身后看去,声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太孙?孙姑娘?怎么来的是你们?”
说着又往前两步,聂兴眸光一闪——就是现在!
只见原本老老实实被压在地上的黑衣大汉忽然暴起,一把将那个锦衣卫掀翻在地,同时一只手抽出那锦衣卫身上的佩刀另一只手勒住胡善祥的脖子,将闪着寒光的刀刃递在了她的脖子上。
“聂兴,你要做什么?!”
孙若微忙要冲上来,却见聂兴将刀往里轻轻一划,胡善祥只感觉一阵刺痛后火辣辣的,估摸这一下是见血了。
果然,那边朱瞻基一把拽住还要往前跑的孙若微,随手将她甩在地上,两眼盯着胡善祥脖子上洇出的淡淡血迹,浓稠的黑在他眼中翻滚,紧绷的身体蓄势待发,似是随时都会扑上来将那个胆大包天的杂种给撕碎。
胡善祥作为场上最有闲心的人质,最先发现了朱瞻基按着腰间宝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不过这不是在害怕。
这是皇太孙的肾上腺素,上来了。
“聂兴,将人质放了,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深潭一样的声音,与这夜凉如水的环境相得益彰,听得胡善祥也跟着一抖。
可惜聂兴不稀罕别人给的活命机会,他强撑着力气,见朱瞻基和孙若微都是一副紧张模样反而笑了:“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皇太孙,你爷爷的救命恩人在我手上,你以为你还能威胁我?”
朱瞻基眼皮都没抬一下,闻言嗤笑道:“是吗?看来你果然不了解我。”
边说,他边将腰间的长刀一把抽出,连看也不看,直接将刀向身侧一刺,同样寒光闪闪的刀尖正对着孙若微明亮的眼睛,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现在看看,是你手上那个运气好救了我爷爷的女人重要,还是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同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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