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脚步声消了,易榀才睁眼。
看了一眼闭合的浴室门方向,长腿一蹬,翻身下墙。
昨晚缺了睡前故事,他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盘桓着池妙仁睡着前说的那句话。
“我吧……其实是想报恩……”
“等我们结束了这段关系,我就再也不欠你的了……”
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那么当初她突然愿意接受自己提出的那个过分要求,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看似不合理行为,就都有了解释。
因为救过她,所以想报恩。
理由似乎很充分。
可不知什么原因,他怎么都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很烦躁,胸口像是堵着一股气,怎么都顺不下去。
池妙仁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才从楼上下来。
拐去餐厅,桌上已经备好了解酒汤。
易榀正安静用餐。
听到她在对面入座的动静,拿着叉子的动作稍顿,眼都没抬一下。
“早。”池妙仁跟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
也不介意他没给自己回应,拿起手边的解酒汤慢慢喝着。
无意中抬了一下眼,视线落在易榀喉结处。
粉色的印子,看起来像是……吻痕?
他穿着一件暗纹的黑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没扣上。领口松垮垮地敞着,衣间锁骨隐约可见。
池妙仁的视线顺着他的脖线下移。
他的脖子像是被人用指甲抓过,落下了血印子,其中一道血痕直接划到了锁骨处。
许是感应到了她紧锁在自己身上那道过分炙热的视线,易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她。
视线一触,池妙仁一副偷看被抓了现行的心虚样,赶紧低下头。
“有话要说?”易榀问。
“那个……”池妙仁喝了两勺解酒汤,视线不受控的又往他脖子里瞄了一眼。既然对方都开口了,也不好不接话,她脑子转得飞快,没话找话地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睡好。”易榀说。
其实池妙仁这会儿还没注意看他的脸,既然都说到脸色不好了,她下意识往他脸上看。
一眼就看到了他明显是被人咬破的嘴角,愣住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想不起来了。
该不会是罗冠对他做了什么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池妙仁顿生出一种想锤爆罗冠狗头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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