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赵婆婆喉头上下滑动的声音,那是在以极大的毅力压制着哽咽,她的全身都在抖动、被压抑的不只是悲伤更有巨大的愤怒!
旁人看了尚且忍受不了更何况当事人,闻天母亲全身瑟瑟发抖、那不是主观意识能控制得了的,即使是咬碎牙齿也抑制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一声凄厉的惨叫直透茅屋屋顶冲向天际。
屋外是个笆篱小院,院中有棵香樟树,树上有个花雀窝,正在休息的花雀受了惊吓疾速飞起。
而相距不过十步的笆篱外有棵杨柳,树上也有个鸟窝,窝里的斑点燕却仍然在埋头大睡叫声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禁锢在笆篱院中,即便是咫尺之遥也无声无息。
所以邪恶老头才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亲手炮制的伤痛和血腥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似乎还有点欣赏的得意,一只手扽着肉皮、另一手持刀轻快划动,随着肉皮不断脱离闻天母亲的后背变得一片血肉模糊
她已经叫不出声,持续的剧烈疼痛使得她气力全无神智恍惚,只有身体偶尔神经质的颤抖一下。
狗蛋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股火气直顶脑门就想骂人打人,只是这双稚嫩的小手连根树枝都折不断正怒火中烧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异响,那是赵婆婆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被外面邪恶老头的察觉了,立刻停了刀转过身扫视。
就在这时破败的屋门缓缓打开来,可门外除了无尽的黑暗不见一个人影。
“滚出来吧!”邪恶老头低声咒骂:“少装神弄鬼。”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房间里陡然多了两个黑色人影,黑皮铠甲、黑色罩衣、黑皮战靴、就连脸上也蒙着黑布。
一个黑衣人打量他两眼,斥道:“滚出去!”
“呃”邪恶老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吧!没责怪你们打扰我就”
“滚!”另一个黑衣人喝道:“不是看在你帮我们抓住这女人的份儿上你也得死!”
死字刚出口屋中闪过一道光亮,黑衣人随即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狗蛋一直盯着看呢,居然没看明白他是怎么死的!特么的,原来那个丑八怪是个大高手啊!
另一个黑衣人惊惧之下后退一步,“别误会,我们不是想对付你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不让我滚了?”邪恶老头冷笑一声,回身继续操刀,“我取了皮就走人归你。”
“哦多谢前辈”黑衣人顿了下问道:“跟这女子一起还有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妇人,前辈可否见到?”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别打扰我”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到怀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一道光亮陡现、下一秒黑衣人喉咙便被割开了一道血槽。
这次狗蛋看见了,是邪恶老头手上那把刀,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刀子便飞出去割开了黑衣人喉咙、然后又飞回到他手中。
黑衣人侧身摔倒,一个小东西顺着地面轱辘过来,撞到狗蛋藏身之处才停下,那是块椭圆形铜牌,四周是云纹中间刻着一个穷字
狗蛋猜不透那是什么意思,按说那块铜牌应该是一种身份象征,可为什么刻个穷字呢?姓穷谁会姓这个倒霉姓氏?难道是穷人帮?看他们的穿戴跟穷不搭边呀!
邪恶老头走后赵婆婆就立刻带着他连夜离开了那座山村,都没敢安葬闻天母亲,辗转多地后把他交给了许川。
他们以为他还小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不懂,没想到他会记得一切、也知道许川带着自己流浪是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杀,只是闻天的记忆中没有父亲的概念、也不知道母亲的姓名身份
……
日头西坠在天边留下一片靓丽的火烧云,北城区公署门前站着三个官差,再过一刻就下值了、他们在商量去哪喝酒。
街道对面的柳荫下摆了个棋摊,一个中年人正和一个老翁对弈、旁边围了几个人看热闹,一个蓝衫汉子闲步走来也驻足观看。
似乎是嫌弃二人棋艺,稍倾蓝衫汉子便抬起头来,突然大声喊道:“是逃犯!”
观棋众人和三个官差都是一惊,有个官差喝问:“哪有逃犯?”
“那不是嘛!”蓝衫汉子指向三四十步外的一个灰衣少年。
公署门前就贴着抓捕告示,立刻有人嚷起来,“对对对,就是那小子!”
“还穿着邝家的下人衣服呢!”
“快,抓住他有二两银子赏钱。”这人喊完才发现蓝衫汉子已经冲了出去,后悔得直跺脚,这种好事怎么能提醒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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