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忘了接下来的礼仪程序。
穆云季拉了拉施慕然的衣袖,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施慕然猛地回过神:“笄者跪拜,主人取字行礼——”
金庭再次上前,撤走了花椅,穆云季也退了下去。
木黛在主位上坐下,恍若睥睨天下一般,看向众人,最后看向自己的女儿。
杜微微在厅正中站定,身后拖地裙摆煞是惹人注目,郑重地跪下,双手交叠,高举过头顶,然后匍匐下身子,额头触手,朗声说道:“吾女杜微微,上跪父母之恩,下拜礼义教诲。今受笄加礼,于日后成人,断不抹父母之教,不忘父母之孝。”
木黛站起身,走到杜微微的身前,双手拢于袖中,目视前方,郑重而又认真:“礼仪既备,今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咏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
眼里滑过一丝感动,字咏桉,母亲这是希望自己永远平平安安啊。杜微微再无犹豫,高声受礼:“咏桉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见着赐字已是妥当,施慕然又是一阵宣读:“笄礼毕。观宾客之礼——”话语至此,施慕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笄礼部分已全部结束,下面就是开盒看宾客所送之礼了。
汀元国国风便是如此,若是家中大操大办,必定会在主礼仪结束后,当面拆礼,以展示客人礼仪之道。
郑重端庄地加笄终于是结束,原本一片寂静的正厅里好似大大喘了口气一般,开始低低地响起各式各样的议论声。
“这杜家的女儿果真不同于一般人。”
“太惊艳了,相当年,这杜家夫人可也是惊人不已啊。”
嘈杂的声音,却还是被杜微微听了几句入耳,在木黛身旁坐下,心底,是说不出的感动与欣喜,像小女儿一般的模样,杜微微伸出手挽住了木黛的手臂,小小的脸蛋凑过去,撒着娇一般问了一句:“娘,这次回来,你不会走了吧?”
话语未落,杜微微便注意到另一边,杜云石一下子僵住的笑容,木黛依旧一片平静,只是因为着女儿在,脸上才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再议吧。”
一瞬间,杜微微有些许的郁结,却在瞥到玉笙和金庭两人并不好看的嘴脸时,释然了。便是了,娘亲又怎么能接受家里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杜云石手指僵住,本要拿起新茶盏的手,停在桌面半天未动,听见木黛的那再议吧三个字,心底顿时变得空劳劳的。
宾客均已坐下,贺潇和皇子们是最尊贵的客人,自是坐在了最靠前的位置,贺潇坐于位首,和杜微微的距离很近,眼见着杜微微在母亲面前的小女子状态,挑了挑眉,自己果然还是最爱看这样的她。
感受到贺潇看向自己的目光,转过头,轻抬了眉,眸子里的俏皮一闪而过,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不跟你扯皮。
接收到杜微微眼光中的意思,贺潇倒是无声地笑了,这个小丫头。
木黛却是看见自家闺女这副灵动的模样,又瞧了瞧贺潇满是宠溺目光的眼,心底一阵了然,却也欣慰,好在自己的女儿找了个情投意合的人。
想了想,扭头压低了声音:“微儿,今日可多亏了离尊王,娘亲才能赶上你这加笄礼。”
杜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娘亲,刚想问清楚是什么情况时,一直站在杜云石身旁的林若朗声喊道:“上礼——”
只见门外一队一队的小厮站好,手上均捧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入厅——”又一声高喊。
第一个小厮入了厅,规规矩矩地通报:“三皇子之礼。”说着打开了手中并不大的掐丝珐琅盒。
众人议论纷纷,均在猜想,这三皇子会送怎样的礼物,却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全部噤了声,漂亮的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支三穗金步摇,整支钗造型极为流畅,凰之形,凰身做钗体,凰尾做三穗,整支钗,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众人均怔住了神,杜微微却一下子感受到了贺潇身上陡然散发的冷意。
汀元国国风虽开放,却是在这女子礼仪上极为重视,女子受礼,若为笄,簪,钗,必定只能是三种情况,一是自己购买,二是女性亲人或好友相送,三,便是自己的夫君。
穆云新笑的媚然,一下子站起身,妖娆的兰花指拿起金步摇,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人遐想联篇:“微微,这金步摇我是从潇湘馆的竞拍上买下的,你喜欢么?”
下意识地,杜微微的第一个眼神看向了贺潇,却见贺潇低着眸,并未有任何动作。心底飘上一丝失望,转过眼,眸子望向穆云新。
嘴角勾起媚笑,穆云新手指抚过金步摇,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向杜微微。
一刹那,杜微微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犹如上次洗尘宴时,王咏晨说意中人是贺潇时那般一样的感受。
站起身,走到了穆云新身前,毫不避讳他的眼神,直直地对了上去:“三皇子,这金步摇,微微怕是收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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