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谣稀里糊涂的接下了恩旨,行了个大礼。
苏公公收回浮尘,瞅了眼里屋:“娘娘,这加封诰命可是大喜事,按例您等下是要到宫里谢恩的。”
他朝身后拍掌,立刻有小太监端着耀目夺璨,彰显着身份地位的命妇服制和发冠。
沈谣看着那华丽无比的衣裳,上面珠翠流光溢彩,光华动人,心里有一丝不踏实,她没有接,福了福身子:“我去和世子说一声。”
她回屋,顾宴靠在床边假寐,纤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黑眸,苍白的脸色下,薄唇微抿着。
沈谣看着他莫名的想起昨日,那个昙花一现的吻,两人发丝缱绻间那一拨冰凉的柔软,顿时心跳的厉害。
她不知道顾宴为什么会突然做那种事情,想了一晚上把自己熬成两个通红的兔子眼也没想明白,沈谣觉得顾宴肯定是病糊涂了。
思绪转回眼前,她缓了缓,轻声道:“夫君。”
顾宴恹恹睁眼,方才院子里的动静他都听见了,虽然不知为何官家突然赏赐诰命,但是苏公公是官家的人,这件事没什么问题。
重要的是昨夜小姑娘逃也似的跑了,他很不满意。今早上也是趁他睡着偷偷把饭放在床边小几上,若非苏卿宣旨,她怕是一天都不想这屋子半步。
想到这儿,顾宴漂亮的眼眸沉了下去。
他手指点点床榻空处:“过来。”
沈谣有些抗拒,可还是乖觉的坐在他旁边。
两人坐的近了,便又能闻到那抹混着男人气息的甘松香,沈谣觉得胸腔里藏了小鼓一样,又开始“咚咚咚”跳的厉害。
她抬手摸了摸耳朵,轻轻道:“夫君,官家赏了诰命下来,苏公公要随他进宫谢恩,你怎么看?”
顾宴浑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看她耳根渐渐粉了起来,柔软茸毛根根竖着,唇边憋着笑,尾音上调:“怕我?”
沈谣懵然抬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莞尔:“没有呀。”
顾宴大掌覆上了她的手背,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舒服的勾起唇:“那昨夜为什么跑?”
沈谣被他握着手,一下羞红了脸,抬头见看自己,一时间又垂下眼,不知自己该看向哪。
半晌,她鼓起勇气伸手探在他额边,小声道:“夫君,你烧糊涂了,该休息了,我去把药热了你喝完睡觉好不好?”
“我没发烧。”顾宴握着她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沈谣有些鹌鹑,想躲可顾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直死死攥着她的手。
顾宴见她如临大敌却又不敢表面太明显的样子,蓦的轻笑了下:“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妻子,我亲你怎么了?”
竟然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沈谣羞愤欲死,她顺着他说:“没,没怎么。”
顾宴挑眉:“那你也亲下,我看看。”
沈谣急得六神无主,就快哭了。
她们成亲以后除了第一夜顾宴装作轻薄的样子,其余再也没有亲密接触。她觉得这样挺好,夫妻嘛,就要相敬如宾的过日子,何况她和顾宴是赐婚,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能够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她已经很开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这样了,想来想去都是这次受伤弄的。
沈谣心里委屈着,轻咬着唇,眼眶氤着雾气。
顾宴就喜欢看她咬唇冲他哭的样子,那可怜见儿的模样,清纯里带着一丝懵懂不自知的妩媚,直勾的人心肝都跟着颤。
半晌,沈谣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轻轻挪动身子,柔软的唇瓣一下子就覆在他唇边。
似春水初生,十里旖旎,漾开满池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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