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是这份小心翼翼的柔软让他心肠莫名触动,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方才是我。wodeshucheng”
沈谣讶异转头看着他,眸里迷惑。
顾宴补了一句:“用出来时捡地上的碎瓷片打的。”
沈谣这才恍然大悟,低头看着自己笨拙的姿势,突然有些尴尬,腮粉粉的,不知所措。
顾宴眼里难得挂着一抹笑,与素日清寒不同,那笑意直达眼底,像是春日里一汪清泉,漾着温柔,他抬手刮了刮沈谣白嫩的鼻尖:“傻姑娘。”
门外壮汉见鞠成眼睛被打瞎,面上都挂着惧意,可又不甘心被这么个失宠的货色吓跑,他们大喊:“顾宴,你青天白日的残害良民,我们这就去报官,你肯定会遭报应的!”
随后作鸟兽散去,地上滚着的鞠成见他们跑了,心有不甘,怨恨的看着顾宴,却也不敢在说什么,他牙齿打颤,露着口水:“你……你等着!”
众人散去,沈谣和顾宴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她脸颊有些烫,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了,微风缱绻的在她们间打着旋又忽的散去。半晌,她匆匆道:“我去关门。”
小跑着跑到铁门那儿,沈谣回想着方才那句傻姑娘,语气是十分温柔的。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叫她,她又哪里傻了嘛。
沈谣偷偷回头瞥了眼,见顾宴还站在儿,也在看向她,阳光落在他清隽俊朗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笔挺修长,芝兰玉树般,她匆匆转回脸,催促道:“世子,你快回屋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她伏在门上,小指头拨弄着锁栓,无意识的抽放着,就想等着顾宴先进屋。
又过了一会儿,顾宴回屋了,沈谣松了口气。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可心里若说没有一丝感动是假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顾宴根本不会管这些事儿,更不会替他出头。可事实如今就摆在这儿,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鞠成他们,出手教训了一顿,可这些他都没有说。
沈谣偷偷瞥了眼屋里,顾宴背对着她,正慢条斯理的吃饭,好像胃口很好的样子,汤也喝的干干净净,往日他都吃很少的。
看到他进的香,沈谣就放心了,把门锁好。
可方才鞠成那句不久于人世还是令她胆战心惊,联想到顾宴后背乌紫色的血,若顾宴拖着不治真有什么好歹,她会一辈子都不安的。
沈谣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时不时朝屋里瞄,好几次都被顾宴看见了,她就装作散步的样子。
一下午过去,沈谣都无心干活,更腾不出心思出门买东西。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都看在顾宴眼里,他好笑的看着她四处转悠瞎忙活,小脑袋瓜几次欲言又止的,忍不住笑。
“沈谣,来一下。”
得到这句招呼,沈谣如获至宝,放下手里擦拭了不下十遍的白瓷杯,朝东厢走去。
顾宴手点点床对面的红木椅,眼神示意她坐下。
沈谣乖巧的坐在他对面,俏丽的小脸有些蔫,手交握着,白皙的指节无意识的动着。
顾宴半闭着眼睑,似是有些疲倦,脸色苍白,淡淡道:“问吧。”
沈谣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忙问:“你中毒了吗?”
顾宴点头。
担忧变成事实,沈谣干净的杏眸一下子染上雾气,声调也变了:“那你会死吗?”
顾宴见她害怕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鞠成那下了料的石头让他吐了两天血,却不会真让他丧命,不过是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比起他那个皇叔来说,简直小题大做。
可沈谣如此为他担心,还挤了几滴眼泪委实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好多年了,他还会第一次看见有人为他哭。
一丝玩味的心思驱使着他逗弄沈谣,他抿了抿唇:“约莫是会的。”
沈谣眼泪一下就流下来,她抬手抹却怎么都抹不完,她慌乱的站起身,耳旁失聪了般,嗡鸣声震耳欲聋,起身就要走。
顾宴反手拽着她手腕,脸色微变:“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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