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恐惧开始笼罩在众人心头。
在光幕下,有的战舰被拦腰截断,有的能源舱被击中,瞬间腾起熊熊大火,有的直接被数道光束撕裂,如烟雾般消散在宇宙。这样的惨烈,被摧毁的战舰,绝无生还可能的士兵,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而已经损失了全部外围战舰的马尔斯舰队,却丝毫没有脱离战场的迹象,哪怕商平之下的三名指挥官,已经隐约可见部分战舰的动摇,但他们仍忠实的守卫着属于己方的战场。
“值得尊敬的军人。”
吕丹少校背负双手,从战斗开始,他就离开了指挥室中那张雕刻有华丽花纹的高背椅。虽然对马尔斯军人的顽强毅力表示敬佩,却不妨碍他下达又一轮炮击的命令。帝国的战舰在宇宙中驰骋,曾遭遇过无数强悍不屈的抵抗,最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化为了一场幻梦,在这之后,是血腥的镇压和屠杀,无一例外。就如希德?霍尔少校,和被调离的波密少校,甚至是来自帝国依附星的恰德?梅斯少校,他们的祖先,是否也曾如此奋力的抵抗着帝国的舰队?吕丹少校不得而知,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成为了帝国的军人,他们必须忠实的执行所有的军令。
“指挥官,旗舰发来消息。”
“开启通讯器。”
“是!”
指挥舱内巨大的屏幕被分割成数块,正显示着由第二舰队主攻的战场画面,商平的影像突兀的夹杂在其中,吕丹少校挺直背脊,他知道,旗舰将有新命令传达。
“收缩攻击范围,将所有的马尔斯战舰向内压缩,然后派出战斗机甲和工兵机甲,用光束牵引绳将他们绑起来。”
商平的命令有些不可思议,三名舰队指挥官同时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接收过这种战斗命令,在战争的结果明显可见的情况下,旗舰难道不想更省力一些吗?这样操作,无疑是自找麻烦。
“阁下,这样会拉长战斗时间,而且,属下认为,这些俘虏,对我们没有太大用处。”
希德?霍尔少校的话道出了另外两名舰队指挥官的心声,商平却不为所动。
“执行命令吧。”
讯号中断,证明这次通讯结束。哪怕三名舰队指挥官满含不解也十分不情愿,也不能违背旗舰的命令。
在战场另一端的马尔斯宇宙舰队,能感受到对方舰队突然减弱的火力,他们同样不解。当前路只有毁灭时,所有人都会一往无前,而当结果不可预测时,一种伴随侥幸的动摇开始在部分人心中滋生。马尔斯士兵有着强悍的毅力与战斗力,却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在死亡面前毫不动摇。戴维?索斯的命令,让一些年幼的军校生也参与到了战斗中,这些从未见识过战场血腥的孩子,满怀着全部热情企图拯救自己的星球,战场中交织的激光炮与粒子光束却彻底了击垮了他们的狂热与信心。让年幼的孩子过早见识血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成长为无血无泪的战斗机器,将发挥比普通士兵高数倍的冷酷与残忍,另一种,则是崩溃。
很显然,这些还在接受教育的孩子,大部分成为了第二种人。军校教育为他们树立了价值观,让他们对战争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却没有教给他们,当这种价值观面临挑战时,他们该怎么做。
年幼,不是借口,却是实际而残酷的考验。
终于,当又一个军校生被扯破舰体的粒子光束截断双腿后,他哭喊着妈妈,举起随身的激光手枪,轰破了自己的脑袋,前来施救的军医,甚至来不及为他的断肢覆盖人工皮肤,他的血就已经流干了。
满头褐发的军医麻木的示意护理员将孩子的尸体抬下去,回过头,却见到了其他孩子苍白的面孔,他,无能为力。
德科星系舰队旗舰
商平低着头,不断的摩挲着军装口金色的镶边,指尖不可见的颤抖着。参谋官不在他身边,他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此刻的动摇,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此刻又做什么假好心?连自己都觉得虚伪。
侍从官也随商平上了旗舰,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对于政务和军务,都不是他可以插嘴的。只是在见到商平晦涩的表情时,会送上一杯咖啡,或者蛋糕。
“侍从官,我不喜欢甜食。”
商平嫌弃的推开了那碟精美的糕点。
“抱歉,阁下,是职下的疏忽。”
侍从官从善如流的端走了精美的碟子,送上了另一盘,对此,商平只能无语。但他的心情却不像刚刚那么糟糕了。
“谢谢。”
“我的荣幸。”
这只是发生在战争间隙的小插曲。三名舰队指挥官忠实的执行着商平的命令,马尔斯舰队被逐渐压缩到一个极小的区域内,伤亡却远远不及战斗刚开始。
旗舰中,戴维?索斯深锁眉头,他不明白商平此举是什么意图。他不可能将商平看做仅仅从军校毕业不到两年的少年军人,但他的确摸不透德科星系舰队此举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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