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那熟悉的家具陈设,心里升起一阵恍惚。
书柜里还摆放着他少年时期拿到的各种奖杯,有滑雪冠军,青少年机甲大赛第一名,军校年度优秀学生,击剑业余组冠军等等。
书桌上也摆放着他制作的各种手工小物品,虽然有些稚嫩,年头也久,却没有一丝灰尘,被擦得光亮如新。有些轮轴零件,还看得出刚上过油不久。
他转头看向窗外的花园,那株高大的季梗木下还挂着熟悉的秋千,在风中微微摇晃着。
他似乎看到母亲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都会端着一杯咖啡,坐在秋千上翻看着画册,不时抿嘴发笑,眼里闪着光。
母亲温柔娴静,如同一尊无可挑剔的完美画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流露出曾经女孩时的浪漫和天真。
陆染空静静地看着,眼底露出一抹不曾被外人见过的哀伤。
兰瑜花了一下午时间,才把陆染空的屋子给打扫出来。他从自己屋子拿了两个大收纳箱过去,将那些材料和制作工具都分门别类放好。沙发上的衣服,不管是脏的还是干净的,一股脑洗掉。床单也拆下来换上干净的,铺得整整齐齐。
阳台上的两只拖鞋扔进垃圾桶,将雕花铁栏上的鸟粪一点点擦干净,再搬了两盆自己的多肉过来放好。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他拍拍手,觉得总算舒坦了。
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澡,再去餐厅吃饭。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对面空空的座椅,突然就觉得嘴里的食物索然无味,难以下咽。
这段时间在监狱,已经习惯了每次吃饭的时候身旁都有一个人,边吃边聊。以前一个人时,只觉得清静享受,现在却只觉得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
兰瑜叉起餐盘里的一块肉,将瘦的半块咬掉后,剩下半块肥肉举起来却顿在了空中,又默默放回餐盘。
在监狱里吃饭,他都是把瘦的吃掉,肥的就剩在盘子里。被陆染空发现后,就将他咬得残缺不全的肉全吃了。
“你不觉得恶心吗?”兰瑜当时震惊地问。
陆染空大口大口刨饭,“我不嫌你……”
兰瑜咬着勺子看了他半晌,凑近了问道:“那你以前出任务的时候,还和其他人一起这样吃过吗?”
陆染空问:“你是指什么情况下?”
“就是那种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别人碗里剩下咬了一半的肥肉,你会去吃掉吗?”
陆染空奇怪地反问:“条件不是很好的情况下,你觉得谁会舍得把肉分给别人一半?”
从那顿饭后,兰瑜都是只把瘦的吃掉,肥的就放进陆染空盘子里。
兰瑜吃完饭,回到房间,呆坐半晌后,觉得周围太静了,静得只有海风和海鸟的声音。
他搂起棕熊谷谷,悄声说:“谷谷,我好像不大习惯了,怎么办?”
棕熊谷谷没有回话,门却被人敲响。
“K,K,你在吗?”是对面那个娃娃脸稍微林筑的声音。
“什么事?”兰瑜问道。
“那个,就陆上校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终端,说你把终端关掉了,他联系不上你,让我转告你一声。”林筑咳嗽了一声,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嘴里艰难地转述陆染空的话:“我错了,小K,把终端打开吧,我想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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