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6章 读案卷（第1页）

一连查了几个月，几乎将罚恶司一千多年来的案卷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半点关于井狱的信息。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快要查完所有案卷，准备完工收队的时候，在一张薄薄的案卷中发现一个约手指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字：席。

这不是席青忭的席吗？李正坤欣喜若狂，拿着纸条找到钟馗，问他为什么这张蹊跷的小纸条上会写着这么个蹊跷的字？

钟馗看了一眼，那字确是他的手笔，却想不起为什么要写下此字，挠了半天头，说我们还是先去你娘府里饮酒吧，也许喝高兴了，舅舅便想起来了。

李正坤拉上他立即赶过郡主府，向娘禀明，赶紧摆宴，让舅舅饮酒，一定得让舅舅喝高兴了，想起此事来。

儿子如此看重此事，钟花自然也高度重视，立马设宴，母子二鬼皆陪着钟馗痛饮。

可一直喝到天色发白，钟馗酩酊大醉，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气得钟花直怪哥哥糊涂昏愦，连自己写的字都忘记了。

李正坤也很失望，只得扶着钟馗回他自己的府弟歇息。

什么都没查到，李正坤只得带着人马回转。包振堂和李天侯仍依惯例，从罚恶司也誊抄带回一百个案卷，用于细察。

钟馗将李正坤等鬼送出衙门，在李正坤上轿时，突然一把拉住他：

“贤甥，我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要写下那个席字。很多年前，大概一百多年吧，我奉第一阎王殿蒋王爷之命，拿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就姓席。”

李正坤心头立时升起巨大的希望：“那丫头是不是十七八岁，长相秀丽？”

“是呀。因为当时没制案卷，我怕日久遗忘，说不清楚此事，便随手写下那丫头的姓氏，夹进一个案卷之中。”

“太好了，钟舅舅，您老人家终于想起来了。你捉的丫头十有就是井狱的席青忭。你抓了她，将她送到哪里去了，还记得吗？”

“既奉蒋王之命，当然是送去了一殿。至于一殿怎么处置她，为何又去了什么井狱，就不得而知了。”

李正坤道：“我听席青忭说，她在阳间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你抓人家干什么？”

钟馗道：“奉王命拿她，我哪知道为什么。”

看来这个暴躁的钟舅舅只知道这么多了，不过也算是难得，一百多年的事儿还能想起来。

李正坤拜别钟馗，回到到典阅司，跟两位师爷商议道：

既然有关席青忭的线索指向第一阎王殿，接下来便去一殿调阅案卷如何？

两位师爷认为，虽然按照职责，典阅司有权调阅从十殿阎王到各地城隍等所有衙门案卷，提审相关鬼犯，但十殿阎王毕竟不是一般衙门，乃是位尊权重的王府，统管一方，各掌地狱，王府所制，乃王法王命，凡阴间衙门皆需遵守，一般情况下，除阴天子下诏，谁敢去捋十殿阎王的虎须！典阅司不过是一个中下级衙门，无诏而上一殿查卷，如果蒋王爷不肯，闹将起来，阴天子定然倾向蒋王，而不会向着典阅司。倘若在一殿吃了瘪，另外九座阎王殿自然都不会再将典阅司放在眼里，就是阎王殿以下的其它阴司衙门，也会看轻了典阅司。因此，为稳妥起见，典阅司应先调阅阎王殿以下各衙门案卷，几百年之后，待积累起足够之经验，且观察揣摩明白了阴天子对典阅司的心思，才能去阎王殿调卷。

李正坤道：如果没有席青忭之事，别说几百年，就是几千年，一万年，我也都无所谓，谁爱去招惹十座阎王殿。可席青忭的事要是不查清楚，我食不甘味、夜难成寐，莫说几百年，几百天、几百时辰都等不得，恨不能现在就去。两位师爷，计将安出？

包振堂笑道：老爷终于有了为官履职的目标，这是好事情嘛。阎王殿虽位尊权重，但我们按责履职，只要方法得当，给足蒋王面子，想来蒋王也不好生拒。在下有一计：请公子先去第五阎王殿，求你的包王舅舅赏恩，让典阅司先去五殿调卷，然后我们再去第一阎王殿，因有五殿之例在先，蒋王定然不好拒绝。

李天侯觉得此计甚好，赞成照此行事，定能成功。

李正坤却撇嘴道：什么好计策，明明是个馊主意！一来我典阅司依朝庭之制履职，何用拐这么大弯？二来为什么非得拉包王舅舅来垫背！此计不妥，速想他法。

两位师爷下去商议一夜，第二天来见李正坤，禀道：

我们反复考虑，如果没有合适由头，便冒然去一殿调卷，十有会被挡驾，公子维护包王，不愿先去五殿调卷，我们也能理解。我们从无常殿和罚恶司都誊抄回一百个案卷，这由头便从这两百个案卷中寻找，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这倒是可以。李正坤道：钟馗舅舅脾气暴躁，没有两位无常叔心思缜密，由头还是从无常殿那一百个案卷中寻吧。

李正坤命他们一边寻找由头，一边安排吏役做好准备，一旦找出由头，便立即前去御街。他同时修书一封，派禇雄儿立即送去无常殿，向黑白二常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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