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叹气,大手一挥:“下午你别上班了,去一趟拆迁办找张主任,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晚点搬。”
还不待我惆怅完,我就被老板的话定身在原地,我面有难色地看着老板,气势弱了许多:“干嘛又要去找那个老色鬼主任啊?”
老板闷闷地哼了一声,乜我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他不就摸了你一下,你至于那么大反应么?我为着你,他就一直暗地里使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厂里生死存亡了,你再不去解决一下‘旧事’,我们厂里就要贱价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强词夺理,老板停了一会儿,诚恳地与我对视,语重心长地说:
“你以往怎么顶撞我我都不计较,但是这件事关系着我的厂,你也不希望我爷爷的腿和我爸爸的命白丢了吧?”
我心里憋屈得紧,像打翻的五味杂瓶,我知道老板也有他的难处,但是那个色鬼张主任的事儿不是我的错啊?
我是个皮包厂的销售员我就活该被摸?被摸了我还该感恩戴德谢谢他老人家皇恩浩荡,润泽吾等愚民?
我闷闷地应承了他一声,就转身准备出去了,手刚握上门的把手,就听见老板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路从来都不是一条直的通到底,会拐弯,会发现很多捷径。”
“不是每个人都想走这样的捷径。”
我扭了一下门把,“咔哒”一声,我反手一带,将房内和房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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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啃着硬的和石头一样的充当午饭的面包,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耳边是公车上嘈杂的广播,时不时还能传来两句乘客方言谩骂的秽语,我不适地转过脑袋,将视线移向窗外,努力睁大眼睛。
窗外沙沙摇曳的树像在曼妙舞蹈,蓝色的天空像洗过一样明亮,透彻,棉白的云随风移动,缓慢的,安静的。沐浴着澄澈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安详而美丽,我却不得不在这样灿烂的情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是遇到突发状况该怎么办。
嘴角溢出一丝无奈苦笑,眼底有陌生的湿意。我第一次觉得生活太过残忍,将我做人所有的原则全部磨灭不见。
麻木地听着报站器机械的声音,在中福路下车,步行了一会儿,看到区委庄重内敛的大楼,我却咽了咽口水不想进去,心想,怎么那样的垃圾还能衣冠楚楚地坐在里面享受暖气,而我却要在这酝酿一会儿我该怎样谄媚的陪笑脸。
这种认知让我气闷,我按着胸脯顺了口气。
“嘀嘀——”两声冷不丁的喇叭声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识地回头,锃亮的银色轿车里探出一颗头,狭长的丹凤眼,薄薄地嘴唇上扬起戏谑的弧度:
“美女。”他说着,手往旁边一指,示意我让开。
我这才发现自己站在大门前,挡住了车的去路。门口的门卫紧张地凑上来,谄媚地对车里的男人嘀咕了些什么。我皱着眉头,但是还是礼貌的站到一边,让出道来。
轿车再次发动,经过我身边时,那男人停了下来,探出脑袋:
“美女,不要随便在路上发呆,你知不知道你迷倒了多少人?”
说着,眯起了狭长的丹凤眼,笑容里带着邪佞的笑意,一脸标准的纨绔子表情。
我望了望车里副驾驶座上妆容精致的□浪美女,嗤鼻地斜了这男人一眼,故意放大分贝:
“帅哥,你旁边的美女眼里有火了,你开车要小心了,汽油是可燃的。”
说完,我狠狠地踹了他的车一脚。便往区委大楼扬长而去。
我不是个爱挑事儿的人,但是惟独不能容忍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现在我感觉特别顺气,这样的纨绔子弟,就该吃吃瘪了。不然他还真以为每个女人看见他就脸红气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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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我忐忑地敲了敲张主任办公室的门。得到准许后我轻手轻脚地钻了进去。
“张主任!”我谄媚地笑。故作很熟稔的样子喊他。一贯用色迷迷眼神看着我的张主任自从上次吃瘪,便对我不再和颜悦色。他头也不抬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口气十分公式化:
“群众有困难,政府会尽最大的努力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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