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贝格小姐的家,看起来已经是一片破败狼藉。从现场也看得出她的家人们收拾了东西之后就匆忙离开这里了。凯里斯特在客厅里默默站了一会,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漂亮的眸子就像依萨河中倒映的寒月那样,蕴含着诗意化的愁绪。
“你怎么了,凯里斯特?”杨瑞跳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凯里斯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自嘲般地弯了弯唇,“我已经几百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温度了。”说着,他轻车熟路地朝着里面走去,直到在一间棕色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只要你进去,然后带走她,那么一切就结束了。这件事从此不会再困扰你了。”叶幕在一旁轻轻提醒道。
“带她去哪里呢?”凯里斯特垂下了眼睑,“我始终是要回现代的。”
“那就按照原计划带她去和你家人回合,反正到了时间你就会回来,剩下的事就交给真正的瑞特·冯·荷尔斯泰因男爵好了。”
“那这样的话,瑞特·冯·荷尔斯泰因男爵不就会和兰贝格小姐结婚了?那他的命运不就改变了吗?这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命运?”杨瑞忍不住问道。
“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或许可以改变过程,但却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叶幕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凯里斯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还爱着兰贝格小姐吗?”
凯里斯特没有回答,只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推开了房门。
床上果然躺着一位年轻姑娘。她有着一头棕色的卷发和甜美的容貌,只是脸色苍白,脸颊和之前那个小女孩一样透着一种奇怪的红色。不过比这个女孩更糟的是,她似乎发烧发得很厉害,此时紧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着。
“啊……”杨瑞轻呼了一声,这个女孩的长相果然和石洞里的维纳斯画像一模一样!
“兰贝格……”凯里斯特低低唤了一声,跪倒在了她的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兰贝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在迷迷糊糊中抓住了他的手。
“我曾经深爱过这个女人,”凯里斯特忽然开了口,似乎是在回答着杨瑞之前的问题,“但我的爱,已经随着那一世的结束而结束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爱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之所以这次回到这里,只是为了解除我内心的枷锁。仅此而已。”
“瑞……瑞特……”兰贝格小姐忽然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连声哀求道,“带我走,瑞特,带我走……我不是得了黑死病,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光线的投影在他无瑕的五官上刻下清晰的轮廊。那双沈默双眸中的靛蓝浓郁的化不开,瞳孔精致的褶皱中盈满深深浅浅的光纹,“兰贝格,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丢下你。”
说着,凯里斯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了等候在门外的马车。
在他们走出去的时候,杨瑞看到兰贝格小姐紧紧抓住了凯里斯特的衣领不放,像是生怕他会扔掉她似的,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古怪,或者说,有一点点不自然。
“看来一切比想像的还要顺利,我看我们也可以回去了。”叶幕看起来很是开心,总算不用再继续扮猫了,回去之后他一定要先找那几个师父算账。
“再等等吧……”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杨瑞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
当凯里斯特将兰贝格抱上马车的时候,她忽然哭了起来,抽噎着说道,“瑞特,我家里的人都已经放弃我了,只有你还相信我……只有你信我没有得那个病……”
凯里斯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那时自己惊慌失措地从那个房子里逃出来的情景……但他还是挽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夫啊。我当然会相信你。就算——你真的得了那个病,我也不会离你而去。”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兰贝格得到的真是黑死病,他是否还会重演之前的一幕。
兰贝格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
“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吗?”叶幕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在他的印象里,老妈好像也经常会被老爸所做的事感动……在他看来,有些根本就是比芝麻还小的事。
“你这个流着人类血液却缺乏人类感情的家伙有时是不能理解的吧。”杨瑞不痛不痒地戳了他一下。不过在说完之后,她却忽然想起了他送给她的那个手机,心里又有一些微妙的情绪波动。
好吧——偶尔他还是有温柔的一面的。
“我的感情是有限的,不会无节制的施舍给任何人,哪怕他们再可怜。”叶幕冷冷回了一句,就不再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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