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娇口令肖薇:“叫程总来一趟。”肖薇去了小小片刻,和程双双匆匆而来。程双双:“刘总,你叫我?”刘玉娇:“双双,杨董是公司新聘请的高级顾问,你和物业办说一下,分他一套房,要最好的那种。”程双双看我一眼,道:“好的,我马上去。”我受宠若惊,又盛情难却。刘玉娇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们还会见面吗?”我点头:“会的。”
刘玉娇走远了,程双双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呢,人影都没了。”若有深意看着我:“刘姐对你不错啊。”我咳了一声:“哪里,刘总对谁都是那么平易近人的。”想起程双双说过住房紧张的话,道:“麻烦程总和你们老板说下,心意我领,房子就不需要了。”程双双:“刚才她在这,你不会自己说?这话我不能替你转达。还有,别程总程总的,我也是替人打工的,叫我小程好了。”我道:“你是贵人事忙,我怎好占用你的时间?这样,你给我开张介绍信,我自己去就行。”心里打的小九九是:出了这个门,我才不去呢。程双双:“不行,刘总亲自交待的,我有责任。你等我一下,我把手头的事和副总交接一下,一会就好。”我想好了,她一走我就闪人,道:“好,你去吧。”程双双不放心,我答得太痛快隐隐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行,你得等我。
晕,我服了:“我答应你,行了吧?”程双双:“你说话算数?”竟然挑战我的诚信度,我要怒了:“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程双双忙道:“我信,我走。”让我哭笑不得地是,她走是走了,那双眼睛却不时回头望我。
我以为她会很快回来,可她的一会太长了。我心里着了团火,等她来救。后悔起来:等人是份苦差,约好时间很重要。若有下次,我就是猪。可后来又一次同样的错误再犯,我就不是这么想了。
望眼欲穿下,程双双出来了。她笑道:你一直就在这站着?“有什么不妥吗?”我很冲。程双双忍住笑意:“没有,没有。”
路上,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我止步等后来者:“你能不能快点?”程双双干脆不走了:“我不行了,歇会。”我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还有多远?”程双双道:“不远,在高新区108栋。”那地方我知道,按我的脚力约要半小时,她吧,不好说。
我也不指望了,招手叫了辆车。程双双倒紧张起来:“花那个钱干啥?我好了,可以走了。”竟对车夫用上美人计,笑得甜死人不偿命:“师傅,我们不要车。”那汉子张了张嘴,哼了一声,肚子里恐怕憋着好多脏话骂不出来,驾车远去。
我先不高兴:“钱我会出,你操什么心?”程双双哼道:“就是因为你出,才给你省的。”我不领情:“不需要。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打车才几个钱?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程双双有些不自在,我看在眼里,更加确定了。
迫于无奈,程双双支支吾吾说:“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样,我就是太常时间没走动了,想沿途看看北京城的风景。”这我信,她的样子,不正是缺乏运动的亚健康表现吗。不光是她,现在白领人士大多如此:用脑过度,体力不足,状态不佳。临时抱佛脚,我不满意:“你早该运动了,但不是现在。”程双双病怏怏的,无精打采道:“或许你说得对,这么毒的太阳,都能把人晒干了。都怪你,催命鬼似的,害我忘带伞了。”我耸耸肩,表示无奈:“这个地方,过了闹市区。上哪买油纸伞?”程双双的借口来了:“那你不许催我。”我观察一下环境,最后目光落在湖心的莲叶上。灵机一动,有了计较,笑道:些许小事,还难不住我。等着。
说完,身形一矮,蓄力而发。蜻蜒点水般藉着浮力借力快点,摘叶而返。“好。”远处有路人喝彩。我望了望那人,好像自己的隐私被人发现了,感觉不爽。低声说:“该走了。”程双双忘了接莲叶,脸上是不可思议地惊愕。确实,这一幕有点匪夷所思。她问:“你为什么不会掉到水里?”我笑道:“因为水面浮力大啊。”程双双:“胡扯。这是淡水湖,浮力再大,也不足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不说算了,只是你寄存在大众的衣物今天就别想取了。”我不平:“凭什么,我是缴过费的。”程双双不认帐:“那就请你拿出收据来。”我沮丧极了,以为是熟人,一些手续就省了,但得到的教训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省的。我犹不死心:“我找刘总,她是知道的。”程双双笑道:“很不巧,她出差了,几天后才回来。”我嘻笑道:“你不会这么干的,因为你还要干下去。”程双双:那可未必。人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像颗钢钉,我硬不过钉子,软了:别介,咱有话好好说。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不就完了。程双双捂上双耳:晚了,我不听。
圣人曰:“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厉害的女人,更不能轻易得罪。程双双道:“我累了。”我忙道:“那有片荫凉,去那歇会吧。”程双双皱眉:“这么脏,怎么坐啊?”我睁大了眼珠子:“很好啊,我怎么看不见?”程双双:“我说有就有。”我忙道:“好,有,有我呢。”丹田运气,吹气成线。刹时沙土飞扬。程双双哎哟一声,右眼进了沙粒,十分难受。用手揉着,泪都滚了下来。我赔罪不迭:“对不起,对不起。”程双双嗔道:呆子,还不帮我瞧瞧。
我上前,程双双配合着仰起小脸,一动不动。我拉开她的眼皮,细致寻找。发现她的上眼睑内有一枚带棱的小红石。可我用了无数力气,仍请它不出。程双双紧咬下唇,很痛苦的样子。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硬着头皮,说道:“小程,我有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程双双急了:“有话说,有(屁)放。”我说了,又道:“我没别的意思。”程双双先是啊地一声,脸腾得红了,毫不犹豫就说:“不行。”自己揉了一会,想了想,嗫嚅:“你的法子好使么?”我点点头。程双双一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那你来吧。
其实,我的办法十分简单。手够不着的地方,舌头却可以,而且不会伤害娇嫩的心灵之窗,只是这个动作,太过暧昧。
幸好,我是不辱使命。脸皮虽厚,也有些着烧。程双双低头看地不看我,小声说:“谢谢。”我看了看天,故作轻松道:“好热地天气,我都出汗了。”程双双看见我额上的水珠,从腰间取出一方素帕,递过来:“给。”我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
纯白地绸底上,绣着一枝迎春怒放地红梅。高高地枝头,栖着一双比翼彩凤。左首有两句旧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落款是书书,笔力阴柔绢秀。更难得地是,它的背面图案是一模一样,十分罕见。
我问道:“这是什么绣法,市面上很少看到。”程双双笑道:“这是双面绣,苏绣里最难的一种。瞧你这顾问当的,渎职啊。”我不觉为忤,无所谓地笑:说得对极。我好比是张飞,你逼张飞绣花,风牛马不相及。
把手帕还她,捋起袖子揩了几把,道:我一个大老粗,不敢弄脏了姑娘的香巾。程双双收了回去,哼道:也是,省得我回去洗了。
我们坐在树根上,程双双忽然开口道:“喂,我渴了。”我说道:“请叫我杨公子,杨先生或者杨少侠。”程双双不屑道:“切,少臭屁了。我叫你小杨子吧,公平。”我笑道:“小杨子?听起来有股小屁孩地乳臭味道,不要。小杨哥还马马虎虎。”程双双极为不雅地翻白眼:“美得你。”
我也不恼,闭目养神,悠哉悠哉。程双双有求于人,开口道:“喂,你去弄点水来。”我不叫喂,所以我不睬。程双双地口气柔了几分:“小杨,麻烦你跑个腿好不好?”我还不睬。程双双发虎威:“衣服不想要了?去不去?”我仍不睬。吼了一阵,程双双口越发渴了。终于,她谄笑道:小杨……哥。
我睁了一眼,不紧不慢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程双双媚笑道:“小杨哥,帮个忙嘛。”我两眼全开,使劲竖起耳朵:“不好意思,耳朵进水了,请大点声。”程双双惊雷似高音响起:“小杨哥、小杨哥。”我担心耳膜被震破,不得不捂上道:“有什么事要小杨哥出马,尽管说。”程双双恨得牙根痒痒,面上却笑得更甜。我看得起鸡皮疙瘩,忙道:前面五十码有个茶摊,我们去那吧。
程双双哼道:“不去。那地儿不干净。”又嘻嘻笑道:“我要吃梨。”我愁眉不展:“哪有梨啊?”程双双手一指:“那,有的是。”我循指望去,叹道:“那是人家的梨园,名花有主的东西,护林墙也高,怎么够得着?”程双双不管:“吃不着梨,我哪也不去。”非常时刻,我只好用非常手段了。唉声叹气的:“走吧。”程双双指着园中最高的树上最大的那个梨道:我要那个。
我的心揣着小兔,砰砰乱跳。神经紧张地看看周围。趁人不备,一跃上墙。举目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梨树。虽知遇见园主人的概率极低,仍没来由地害怕。因为我现在扮演的,是贼。行窃之前,先试探着咳了一声。外面程双双已在催了:“快点,有人过来了。”我要晕菜了,心肠一狠,跳上梢头,平常小菜一碟地事此刻却出了岔子。脚下打滑,好像没从树上掉下去。中指虚弹,二缕劲风将梨击落。伸手接过,想了一想,留下一绽银子。刚欲脱身,远处传来一个老者的暴喝:“大黄,给我追。”但见一只牛犊般地狼狗如风袭来。汪汪犬唁,不绝于耳。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仓皇逃命。
翻过墙头,不及喘气,呆住了。我的面前,不知何时形成了包围圈,围观的人水泄不通。程双双中了定身法,已经石化。那些目击者一个个瞠目结舌,许是被我刚才的精彩表演震憾了,还没有一个想起见义勇为的。
我脸上挂着和善地笑容,亲切地和不知名姓地他们打招呼:“嗨,大家好啊。”脚下不停,慢慢向程双双靠拢,拉到她的手才敢尖叫出声:“娘啊,跑啊。”等众人反应过来,贼人已跑得老远了。一行人拿扫帚的,扁担的,边追边喊:“抓贼啊。”浑不知雌雄大盗就在眼皮底下。
程双双从草丛中探出头来,拍着胸脯,大口呼吸:“吓死我了。”我惊魂未定,张望一下,慢吞吞出来。程双双小手一张,索要赃物:“雪梨呢?”我从怀里掏出一大一小二个八分熟的青梨。程双双干咽了一口唾沫,毫不客气就挑了那大一号的,嘻笑道:我知道你要面子,会舍好取次。为了满足你男性的优越感,我就不和你争了。
我冷冷道:“你吃得完吗?”程双双已在进食了:“不劳费心。”我忽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拍大腿道:“哎呀不好,园子里一股药味,这果子不能吃。”程双双一口碎渣不及下咽,怔在那里。接着用手抠食道,想把吃下去的食物吐出来。吐得面色雪白,急得哭了:你害死我了。
我忍俊不禁,笑道:“这玩笑开大了,你没事吧?”程双双先是一愣,非但不见好转,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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