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月罂正向大门走去,听他这么一问,诧异地回头,见他黑漆的眼眸像蒙了一层迷雾,显然有些困惑,默了片刻忽然回答,
“慕离的相好。”这个称呼也是她最近才听说的,原来街坊四邻早就把她定义为人家的小妾,还记得她刚听完时鼻子差点气歪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正好,直接搬来就用,也免得他再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
童昕微愣,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明明是弱不禁风的身材,可偏偏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韧劲儿,更是迷茫。然听她这么果断地承认两人的关系,眉头却开始拧紧,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好像硌了什么东西一样,很烦。
于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向外面急匆匆地走着。月罂一甩胳膊,可哪扭得过他,只得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低声骂道,
“你这又抽什么风?我这次可没惹到你!”
童昕也不理,沿着小路径直地向大门口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纷纷让开了道路,看也不敢看这两人一眼。心里却合计着,所有人都把这个公主当成宝贝一样宠着,怎么偏偏童公子敢这么对她?莫非公主就好这一口?
月罂觉得脸都快丢尽了,从见到这讨厌鬼开始,每次见他都倒霉,此时周围人还不少,也不能向那晚一样和他动手,只巴望着他快些带自己离开。
直到远远地看见了金竹园的大门,月罂才觉得不对劲儿,疑惑地又问,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童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嘴上却一点儿也不给她留面子,
“就你这么磨磨蹭蹭的,等到了地方,估计店铺早就被人拆了!”说完吹了个口哨,声音未落,大门外就跑进来一匹白马,毛色洁白如雪,根根透亮。
童昕将她往怀中一带,脚尖轻点,直接从半空中跃到马上,还没等月罂回过神来,他一扬马鞭,白马如箭一般飞奔了出去。
婉儿正在大门外和刚来送信的人说着,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想喊一声,可连人带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只剩下溅起的砂石和浅淡的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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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罂坐在童昕身前,觉得十分不自在,虽然他也算自己的夫君,可她从心里是不承认的。一想到两人见面就吵架,此时竟然和他共乘一匹马,实在有些诧异。刚才她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人已经坐在了马上,而马已经跑出去了很远。
“那是我的店铺,你着什么急?”月罂郁闷地打开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她可不愿意和这暴力男太过暧昧。
“我去看婶子和那俩小子。”童昕白了她一眼,却不再碰她,双手环在她身前握紧缰绳。
月罂斜睨了他一眼,又问,
“那就自己看,为什么还拉着我一起?”
“你不愿意?”童昕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无一搭地与她对话,但丝毫没有让马慢下来的意思。
“当然不愿意,谁会愿意和你这讨厌鬼一起!”
“呵……自己就是只贝壳,还好意思说讨厌别人。”
“你才是贝壳!”月罂气恼地翻了翻眼睛,不能再跟他斗嘴了,否则非被他气死不可!可她不想说了,他却不依不饶,又挑衅地捏了捏她的衣服,问道,
“这不就是贝壳的衣裳?刚才竟然忘了让你换一件,一会儿被人看到我与一只贝壳一起,让我这脸可往哪儿放?”
“讨厌鬼居然还在意脸面?”月罂没好气地哧了一声,又去拍他捏在衣袖上的手。
“是男人都会在意脸面!”童昕眼睛盯着远方,竟是从未有过的深邃。
她被箍在他的胸前,根本无法动弹,心里却很别扭。童昕不同于园子里的其他男子,他身上带着粗犷的男子气息,似乎有点久经战场的味道,可那身湖蓝色衣袍却偏偏遮掩了多半的气息。
月罂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个暴力男为何偏偏选择这样艳丽的颜色?虽然童昕的长相与各种颜色都极配,但她总觉得有些别扭。嘀嘀咕咕地又说,
“就你?还男人?真是笑话……”
童昕听完她的话终于收回了视线,黑亮的眸子中透着一丝怒意,低吼道,
“你说我不是男人?”这丫头,先前说自己是断袖,这会儿又说自己不是男人,如果不是此时着急去镇上,他真想好好修理她一顿!
“你问我,我问谁去?”月罂揉了揉耳朵,被他震得都快聋了!她似乎还未意识到童昕即将爆发的怒火,仍然不经意地拱着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各不相让,一个骂另一个不是男人,另一个说对方是只动物。一路上吵吵闹闹,过得很快,倒也冲淡了一些她的担心之情。月罂看着远处慢慢出现的城镇,心里合计着,这会儿店里也不知闹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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