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一刀砍在一个侍卫脖颈上,鲜血蓦地喷出,溅了一地。她扬声喊道,
“东效皇帝已死,不想跟着他死的士兵们听着,只要放下兵器,我北冥大军定会饶你们一命,如果不想活着,就尽管放马过来”
东方古历来残暴苛政,为了自己雄霸天下的野心,无休止地征兵,百姓们苦不堪言。这些兵将们,最小的才十一二岁,他们平日里英勇杀敌,多数都因为家中老小,为了保护他们不得不战。此时听到这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多数都震惊在原地。
但不到片刻,战场上就有刀剑落地的声音,随后哗啦啦跪下一大片。不管今后皇帝是谁,不管东效国今后会不会成为北冥国的子国,都与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无关,他们要的只是一条命,一个完整的家。
雁儿深吸了口气,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里沉重得厉害。她吩咐手下得力将士处理战场,善待投降的俘虏,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迈进大帐。
看着椅子上靠坐的东方古,她恨得两眼冒火,提起仍滴着血的弯刀,直奔东方古而去。
慕离并未阻拦,他知道她心中的恨,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雁儿接近扭曲的侧脸。
可就在雁儿挥起弯刀,想要砍向东方古脖子的一刹那,对方忽然睁开眼,眼中迸出嗜血的光芒。东方古手臂一抬,系在手臂上的袖箭忽然飞出,直刺向雁儿的咽喉。
雁儿举着弯刀,完全没想到这老贼炸死,看着直逼咽喉的利箭,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一道白影闪过,慕离瞥见东方古的异样,顿时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地直扑向雁儿,与她一同向旁边倒下。
同时,又一根金针飞出,不偏不倚地直刺入东方古的咽喉,力道极大,金针顿时没入对方的肌肤,只留下短短的一段针尾。
东方古看着袖箭刺入的地方,唇角终于露出了笑,可只是一瞬,目光便开始涣散,终于气绝身亡。
雁儿被压在下面,被突如其来的情势惊得心跳连连,可马上就想到了什么。忽然翻身坐起,将慕离翻了过来,蓦地惊叫出声,
“哥”
细长的袖箭正刺在慕离的心脏处,毒药已经扩散出来,将他雪色的衣袍染黑了一片,发出奇异的幽香。
慕离缓缓地睁眼,轻蹙着眉,说了句无妨。随后将那根袖箭飞快地拔出,带出一道泛黑的血珠,他迅速点了几处穴道,取出一个青瓷药瓶,倒出两个黑色的药丸服下。
即便他及时阻止毒性蔓延,又服下解毒的药丸,可脸色却仍是一片惨白。探手摸出了贴着心脏放的平安结,心里霎时翻卷起波澜。
那平安结是月罂亲手编制,临行时送给他的。中间的玉佩有一个小小的圆圈,刚刚那箭尖恰好卡在了圆圈上,只浅浅地刺入肌肤一部分,否则若全部刺进心脏,以其霸道的毒性,就算神仙在世也难逃一死了。
雁儿焦急地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撑着他坐好,一遍遍问着,像小孩子一样无助,
“哥,你怎么样?很疼吗?会不会死?”
慕离眉眼舒展,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无力地笑道,
“傻丫头,我哪会那么容易死?”
雁儿连连点头,她知道慕离懂医,可此时怎么说也中了毒,不可能照看好自己,于是扬声唤来外面守护的侍卫去请军医,又吩咐人将东方古的尸体送回皇城。
忙了一通之后,外面的战场已经全部处理干净,拒降的人也被北冥大军全部除去。西域和回疆军见没了后盾,仓狂地逃窜,但多数都死在乱刀之下。
由此,西域和回疆暂时休整兵力,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进犯星河大陆,边境一带终于恢复了正常,不过这都是后话。
雁儿揭开营帐垂帘,大步流星地走到榻边,看着面色仍然苍白,眼眸轻阖的慕离,心痛如绞。她低声向两旁的军医询问,
“他怎么样?”
军医似乎很为难,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
“慕公子前阵子应该受了重伤,腰骨、胸骨多处受损,若好生调养几个月,也是可以恢复的。可他刚刚带兵杀敌,旧症复发,且又中了毒,虽然及时护住了心脉,情况却并不乐观。”
“他受过重伤?”雁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后飞快地看了眼慕离,眉头紧紧蹙起。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一起商议军事,他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难道一直在忍着?
想到这,心里一沉,如果他让自己知道,她怎么也不肯让他一路跟来,更不会在南宫熙兰面前举荐,让他亲赴战场。雁儿懊恼地闭上眼睛,回忆着刚刚他舍身挡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心中像有什么东西啃咬,疼得厉害。
榻上传来一声轻咳,沉静温和的声音响起,
“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歇歇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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