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便是笑,也会透着让人颤抖的蚀骨冷意,花寻便算得上其中一个。月罂听他说完这番话,疑团渐渐解开,也没再出声,只是冷眼看着小荷,心中却飕飕地刮起冷风,难道母后当真得知了他遭遇埋伏的事?那么她究竟与暗算他的人有没有关系?
“没、没有……”小荷颤着声音回答。即便她再强装镇定,可面对眼前的人时,身子仍不可控制的颤抖。
花寻凝视了她片刻,忽然收回了竹扇,想知道的事从她的眼神中便已经知道了,轻声笑道,
“没有最好。”说完抖开竹扇,慢慢扇了两下,回眸对月罂眨了眨眼,又说,
“我先回车中等着,公主也快些回来。”
月罂点了点头,与他一同离开了院落,自己又返回了兰心殿。
而不久之前,兰心殿中除了斜倚在软榻上的雍容女人,里间屋子又走出个身材圆墩墩的女人。那女人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走到软榻前站好。
南宫熙兰揉了揉额角,言语虽平静却掩饰不住怒意,
“萧丞相,如此你就满意了?”
站立的女人正是右丞相萧虹,她仍然满面红光,可眉间却多了抹黯沉,她低着头支支吾吾地却不敢回答。
南宫熙兰斜睨着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真是胆大包天,连他都敢去行刺?”
萧虹连忙跪倒,低声辩解,
“女皇恕罪,实在是花寻太过欺人,微臣只有一个儿子,可偏偏被他……大夫说犬子肋骨尽断,怕是养上一年都不见得痊愈……”说完她气得咬了咬牙,衣袖间的拳头慢慢攥起。
“如果不是萧虎先在金竹镇闹事,又岂会惹恼了他?”
萧虹听完只得闭上嘴,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熙兰暗叹了口气,又问,
“是你让小荷泼他一身的茶水?”
“是。”萧虹战战兢兢地回答,她先前派出那么些刺客,身手都是不错的,她只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他几分颜色瞧瞧,即便杀不了他,也要挫挫他的锐气。不过没想到的是,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本想着以后再找个机会动手,可得知刺客全部被杀之后的当晚,一只飞刀插在她房屋前的红漆木柱上,刀柄上还绑着字条。字条上大概的意思是说,花寻能力尽失,身负重伤,杀害刺客的另有其人。
她当时就派人去查那些刺客的尸体,结果却发现一部分人都是咽喉中了一剑,这才让她相信了字条上的话。她在月罂二人进宫之前就对熙兰提过这事,可熙兰偏偏不信。没办法她只能采取这么个拙劣的法子,想让小荷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他即便受伤,又能证明什么?”熙兰暗骂了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即便骂她也挽回不了局面。
萧虹眼珠转转,走近了几步,低声回答,
“女皇,您想想,他若能提前知道微臣在那里设下埋伏,为何不选其他路走?难道真狂妄到在西司国与刺客大打出手的地步?还有,微臣随后又派人去那里看过,有一条血迹是延伸到不远处小胡同中的,可却并未曾发现尸体,那么那个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熙兰略抬了眼看着一脸认真的萧虹,仔细地想了想她说的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萧虹见熙兰对自己说的有了兴趣,心中一乐,又接着分析,
“这几年,女皇倚仗着他的原因,无非是他知晓世事的能力,各国间的情报以及秘密,都靠他得来。可女皇也深知,他那嚣张的性子,实在让人不悦。”她几句话便戳到了熙兰的痛处,索性停了下来,瞧了眼对方的反应。
果然,软榻上的华贵女人轻蹙了蹙眉,刚刚花寻自称“本皇子”已经让她相当恼火。两人虽交易了许多年,可她始终认为,对方只是月罂的一个夫侍罢了,而且自己手中有着他极想要的东西,他自然不敢对自己太过放肆。可刚刚那番情景,他简直太过嚣张,甚至还差点说出自己的秘密!想到这,眉头拧得更紧。
“若他失去了那种能力,对女皇来说,不就是一枚失去了作用的棋子?除此之外,他仰仗的不过是一国皇子之位,可这里是南月国,只有公主,并无皇子……”她低笑了两声,惹得熙兰极不高兴地瞟了她一眼,并无皇子?不禁暗笑了一声。
“即便如此,他暂时也动不得,下月加封少皇仪式,各国君主均会前来庆贺,在此之前,不要再给我弄出什么乱子……你先下去吧,他们快回来了。”
萧虹本想再游说一番,见她已不想再听,忙识趣地闭上了嘴,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第142章 做一回恶人
通往兰心殿的小路,幽静曲折,两旁的树枝上仍挂着白雪,空灵而又清冷。
月罂慢慢地往前走着,脑海中一点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渐渐有了眉目。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她见小路上无人,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身打量着一路跟随、默不作声的小荷,沉声问道,
“你喜欢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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