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业听他这么说,只得尴尬一笑,边喝茶边道:“汪家拥有镇内绝大多数的产业,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家境还算是说得过去,希望阁下能够留下为汪家效力,保证让你衣食不愁。”白禹开道:“我可不会做生意。”
赵守业笑道:“不会做生意没关系,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世道,需要有修为的高手保得住生意才行,否则再会做生意,还不够人家抢的。”
白禹开知道赵守业是要他成为汪家的保镖打手,忙摇摇头,正要准备拒绝,忽听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阵打骂声,一下下的皮鞭声伴随着拳打脚踢声和哭泣哀号声,外面一群官差押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
这群官差与别处的官差一样的穿着,只是胸口的衣服上写着“犬差”二字。官差腰配大刀,手拿铁链、皮鞭,对押解的犯人又推又打。
这些犯人一个个长得细皮嫩肉,有长有幼,全都是男人。他们穿着华贵,身上挂着玉佩,手腕上拴着铁链,虽然一副狼狈模样,但不失傲然气度。
“都他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官差中一个捕头打扮的人大骂,随后又用皮鞭抽打这些犯人,他的脸上挂着笑容,以这种虐人方式为乐。
白禹开见状大吃一惊,这名打人的捕头竟然就是宋大岳。
这时,忽又听另一位捕头说道:“别打了,这些都是柔弱的读书人,再打就打死人了。”白禹开看清说话这人是潘谦,再吃一惊。
潘谦和宋大岳是白禹开为了对付变身为自己的夜芒辉而从刑部大牢放出来的,当时他想要释放的是温元乾,结果这二人因与温元乾的交情一起被释放了。这二人在白禹开前往北界之后前来找寻,哪里想到他二人和风中往一样,根本没去找人,而是在这里当起了捕头。
宋大岳看着潘谦,问道:“这些人都是荡王下令抓捕的要犯,就是打死了也不会有事,你怕什么?”
潘谦道:“我是怕打死了人,我们找荡王索要的赏金就少了。”
宋大岳笑道:“不错,你提醒我了。”
潘谦面露疲惫之色,道:“你押他们去牢房,我找个地方歇歇。”
宋大岳道:“此番抓人,我们完全是手到擒来,根本没出什么力,你怎么会如此么疲惫?”
潘谦摇头不答,转身走进来茶楼之内。茶楼内的店小二热情地侍候他,就连店掌柜也对他点头哈腰,比之对赵守业刚才进来要恭敬数倍,也不知他这个捕头为何如此受尊重。
宋大岳见潘谦进入了茶楼,便对手下官差道:“你们押犯人去大牢。”他说完也进入了茶楼。同样,他也遇到了和潘谦一样的待遇,由店小二和店掌柜一同簇拥着进来,阿谀奉承之声不断。
白禹开面朝窗外,背对着他们,再加之潘谦和宋大岳一进门就直往二楼走去,因而根本没看到他。
外面,那些官差并没有两位捕头的离去而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又打又踢,拉扯着铁链,抽打着皮鞭。
白禹开看着他们走远,问道:“这些人做了什么?为什么成了要犯?”
赵守业道:“这些人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活该遭此横祸。他们不去过自己的好日子,反而要写书污蔑黑帝和荡王,宣扬世界末日言论,谎称黑帝已经变为恶魔,以食人吞命为乐,鼓吹他们才是北界的救星,只要万民臣服他们,北界必定繁荣太平。”
白禹开看着这些犯人,觉得这些读书人不去经世济民,反而发表一些歪理邪说,愚民惑民,继而牟取利益,实在是可恨。
赵守业继续道:“我真觉得这些人就该千刀万剐,刚才那个被鞭打的老头,名叫莫信赖。他的书中写着:世间一切资源归德才兼备的少数一群人,其余多数人就该服从那些少数人的统治,接受他们的馈赠。这些德才兼备的少数人不是现存的某一类人,而是经过竞争产生。这明显是挑动人们与黑帝的对立,试想谁都想要成为那少数人,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像我这样的老实人,没资格成为少数人,难道要成为他们的奴隶?最可气的是,这莫信赖还有很多的信众,这等荒诞无稽的言论都会被人们视为信条,民众也太无知了。”
白禹开静静听他说完,叹道:“北界大乱,这异端邪说纷纷出现,所信仰者愈来愈多。我不知是民众太愚昧了,还是绝望的生活使他们不得不对各类偏激理念产生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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